靈威城,南市大街。
夜色已深,但作為修士雲集的古城,街道上仍有稀疏的行人。突然——
一股磅礴、凶戾卻又帶著奇異“堂皇”之意的煞氣,如同血海怒濤般自街角轟然席卷而來!
緊接著,一股與之截然不同的、冰冷、死寂、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恐怖魔氣,如同極地寒風般從另一個方向凜冽而至!
兩股截然不同卻都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壓,瞬間碰撞在一起,無形的氣浪將街道兩旁的燈籠吹得劇烈搖晃,磚石地麵甚至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來了!”
“好恐怖的魔氣!”
“是血仙皿!那個在東域殺伐果斷的煞星!”
“另一個是誰?這氣息……從未感受過,但比血仙皿似乎……更冷!更邪!”
驚呼聲四起,無數道身影從街道兩旁的店鋪、屋頂、甚至地底暗處被驚動,紛紛現身或暗中窺探。
金丹、元嬰乃至個彆化神期的氣息都悄然浮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定了街道中央那兩個突兀出現的、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血仙皿”身著暗紅勁裝,長發隨意披散,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慵懶,眼神卻銳利如刀。他隨意地活動著手腕,手腕上那對造型猙獰的“淬血護腕”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血光。腰間,那柄標誌性的、刀身仿佛由凝固血液鑄成的“血薇刀”環首刀)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氣。
“血魔暝”則是一身玄黑長袍,身形仿佛融於夜色,臉上如同覆著一層寒冰麵具,看不清五官,唯有一雙眸子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柄半截血紅、半截冰藍,散發著詭異邪氣的“淵虹刀”長刀)。另一隻手,則隨意地拎著一把由數枚淬血飛刃精巧組合而成的“淬血短弓”,寒光閃爍。
“血魔暝”率先開口,聲音如同萬年寒冰相互摩擦,不帶絲毫情緒,卻又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兄長,多年不見,你身上的‘俠氣’,倒是越來越重了。”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仿佛在嘲笑對方“除暴安良”的行徑。
“血仙皿”聞言,發出一聲低沉的笑,笑聲中帶著狂放與不羈:“嗬,暝,你躲在那西嶽鬼地方,身上的陰冷死氣,也愈發濃鬱了。怎麼,被那些魔崽子們念叨得不耐煩,出來散心了?”
他目光掃過對方手中的淵虹刀,“你這把‘淵虹’,還是這麼……不倫不類。”
“西嶽聖地?!他是血魔暝?!”人群中,有來自西嶽的魔修聽到“暝”這個稱呼,再感受到那獨特的冰寒魔氣,頓時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失聲驚呼,“那個屠了‘陰骨門’滿門,連噬魂老魔都栽在他手裡的……大魔頭!他……他竟然來了東域!”
“血魔暝”的名號,如同投入滾油中的冷水,瞬間在知曉內情的魔修圈子裡炸開了鍋!
恐懼、忌憚、憎恨的目光交織著投向他。血仙皿在東域名聲雖凶,但行事亦正亦邪,有時甚至算得上“俠義”。而血魔暝在西嶽,是純粹的煞星,是連魔道中人都畏懼、唾棄的存在!
“彼此彼此。”“血魔暝”對周圍的騷動置若罔聞,冰冷的目光鎖定“血仙皿”,“你的‘血薇’,也還是這麼……礙眼。”
話音未落,“血魔暝”動了!沒有預兆,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經出現在“血仙皿”頭頂!
淵虹刀撕裂空氣,帶著刺骨的冰寒與粘稠的血腥,劃出一道淒厲的半月光弧,當頭劈下!刀光未至,那凍結靈魂的寒意與侵蝕血肉的凶煞之氣已先一步籠罩!
“血仙皿”眼中精光爆射,狂笑一聲:“來得好!”不退反進,血薇刀嗆然出鞘!刀身血光暴漲,沒有花哨的技巧,隻有純粹到極致的凶煞與力量!一刀上撩,硬撼淵虹!
“鐺——!!!”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金鐵交擊又似冰血爆裂的巨響轟然炸開!
以雙刀交擊點為中心,肉眼可見的衝擊波猛地擴散開來!街道兩旁的建築門窗瞬間被震得粉碎,離得稍近的圍觀修士隻覺得氣血翻騰,耳膜刺痛,修為稍弱者更是被直接掀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