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地。而後驟然加速。
噗轟轟轟!
明明能聽到的隻有我的呻吟,腦海中卻傳來什麼東西爆裂的聲響。
或許是劇痛產生的幻覺。
兩股氣息糾纏盤旋許久,最終彙成一道洪流。
當它們徹底凝聚為一點的瞬間。
不受控製地蔓延至全身。
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似的。
當劇痛達到無法保持清醒的程度時。
我終於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仇陽天因承受不住氣息衝擊昏厥後。
房間裡隻剩白蛇和魏雪兒。白蛇見狀發出嘶嘶笑聲。
看來還是太過勉強了。
這可是化龍的存在所孕育的寶玉。
更何況並非直接吞噬而是吸取精華。
想必掠奪了比常人更完整的氣息吧。
魏雪兒將仇陽天的頭放在自己膝上,輕輕撫過他倒下的背脊。
蛇望著那樣的魏雪兒問道。
這樣就滿足了嗎?
魏雪兒抬起頭回應蛇的提問。
那雙平日如黑曜石般的漆黑眼眸,此刻已染成金色。
魏雪兒說道。
「豈是我敢談滿不滿足的事。」
平日憨鈍的語氣蕩然無存。
蛇見此情景悲聲道。
你扭曲了太多東西而來。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怎麼?覺得難以理解?」
不,正因太過理解才更覺痛惜。
蛇緩緩臥倒在地。
原本熠熠生輝的鱗片正逐漸失去光芒。
魏雪兒仍輕撫著仇陽天的後背問道。
「倒是你,為何要將珍視的寶玉交出來。還是給今天初次見麵的人類。」
不過是一時興起,等待永不歸來之人最是孤寂。我也隻是放手罷了。
蛇的腦海中閃過那個笑容燦爛的金發青年。
那是再也無緣得見的身影。
...命運這東西真是虛妄啊。
鱗片片片墜落地麵,觸地即碎。
宛如塵世間的楓葉。
恐怕不久後蛇就會不留痕跡地消失。
交出寶玉的靈物終將如此。
魏雪兒小心翼翼撫摸著仇陽天的頭發。
「這種時候還隻想著保護我,真是…傻子。」
啪嗒。
水珠落在仇陽天臉上。
明明逃走就好了。
仇陽天看著蛇瑟瑟發抖,卻絕不肯讓出半步。
還是那麼愚蠢。我算什麼東西。
對真相一無所知隻會埋怨和輕蔑的自己算什麼東西。
直到最後都沒有為任何人——包括他——那個身影浮現在眼前,沒有對他說一聲抱歉。
令人作嘔。怨恨到想殺死自己。
[...現在還給我吧]
耳畔傳來聲音。
魏雪兒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對不起,再借用一小會兒。」
現在還不行。
現在還很危險。
隻要再一小會兒。
魏雪兒小心翼翼地將仇陽天的腦袋放平在地,緩緩直起身子。
雖然心裡想再多享受片刻撫摸他的感覺。
但這是不合時宜的奢侈,也是無視負罪感的自私念頭。
魏雪兒慢慢活動著身體。
雖然這具身體相當年輕柔弱,但因其容器本身足夠龐大,要隨心所欲地行動應該不成問題。
稍作舒展後,魏雪兒望向入口處說道。
「彆在那兒偷看,出來吧。」
聲音如錐子般尖銳,似冰霜般寒冷。
片刻後,入口處出現了一個滿臉驚愕的男人。
「...怎麼,你究竟什麼時候發現的?」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想藏得住。」
男人正是在唐門中擔任南宮天俊護衛的男人。
從一開始就是。
自仇陽天離開唐門至今,魏雪兒一直知道有人在追蹤仇陽天和自己。
即便仇陽天過去立下過汗馬功勞。
以現在的身體,恐怕察覺不到追蹤而來的絕頂水平武者。
「……本想安靜地了結的。」
武者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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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武者已拔劍在手。
「直覺不錯嘛小鬼,本想隻悄悄處理掉仇公子就走的,現在事情變麻煩了。」
「這是南宮的意思嗎?」
魏雪兒的質問讓馬哲眉頭一皺。
「放肆!你也配提那位大人名諱!」
即便馬哲厲聲嗬斥,魏雪兒依然麵無表情。
魏雪兒默默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劍。
馬哲見狀咂了咂舌。
「拿那玩意兒想乾什麼?」
魏雪兒沒有回答。
武者打量著這樣的魏雪兒,改變了主意。
真美。
實在太美了。
雖然還帶著稚氣的容貌,但既然這麼美,比起殺掉,不如隻解決仇家之子再把她帶走。
這秘藏,這女娃,還有仇公子的首級。
都是相當不錯的收獲。
想到這裡,武者對魏雪兒開口:
「不如這樣,若你不抵抗,我保證不傷你分毫。」
若她非要掙紮護主,說不定會傷到那張珍貴的臉蛋。
那樣自己的主子可不會滿意。
魏雪兒依舊沉默。
隻是緩緩將短劍從鞘中抽出。
見狀武者遺憾地歎息。
「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
咚——
「嗯…?」
武者發出呆滯的聲音。
因為聽見有東西掉落在自己附近。
漸漸感受到的異樣感。
武者用顫抖的手撫摸著左肩。
冷汗順著馬哲的臉頰流下。
不見了。
本該存在的左臂不見了。
低頭看向地麵,掉落的正是自己的手臂。
‘到底什麼時候…?’
武者甚至連魏雪兒的揮刀動作都沒看清。
「吵死了。」
魏雪兒的聲音鑽進耳朵。
武者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魏雪兒向馬哲邁近一步。
瞬間襲來的壓迫感讓馬哲的呼吸紊亂了。
「...彆隨便開口,要是吵醒正在睡覺的人可不行。」
說著這話的魏雪兒,發絲開始染上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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