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梅花仙緩緩道出原委,但不可能和盤托出。
所以真假參半地講了些實情,卻也有所保留。
「…暫且離開世家後,一直將貴物隨身攜帶。」
略去魔功之事,隻說修煉結束深夜入睡,醒來發現功力見漲。
說實話除了這套說辭,確實彆無解釋。
畢竟真的隻是早晨醒來就吞噬了那股氣息。
猶豫是否要提及神老頭的事,最終還是按下不表。
這部分打算先與神老頭商議後再作計較。
交代原委並未花費太多時間。
簡短說明後,梅花仙捋了捋胡須。
他真會相信嗎?說實話連我自己都覺得荒唐。
果然梅花仙麵露難色地開口。
「實在難以輕信…」
淅瀝瀝。
短暫沉默中,梅花仙斟茶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吞噬貴物氣息之說本就離奇,況且那氣息本不該為外人所有,你能持有更是匪夷所思。」
「是,弟子明白。」
不同氣息的共存。
更何況各自本質特性也大相徑庭。
仇炎火輪功與其他火功蘊含的霸道氣息。
和道家門派秉持的清氣完全相悖。
就像順其自然的無為之道,與遇障即毀的激進做派竟能共存。
這種荒唐組合能突破四星境界,倒也算奇事。
沒走火入魔還能正常走路才更讓人吃驚。
雖不知是否因魔功所致。
但除此之外彆無解釋。
若非這該死的像狗鏈般纏著我不放的能力——哪怕經曆過回歸也依然存在——我身上根本不可能發生這種荒唐事。
‘…呼。’
梅花仙仍直視著我的雙眼。
「那種情況下竟能感受到你身上有連本門弟子都少有人掌握的梅花氣息」
藏於丹田內的氣息。
自神老頭說要隱藏香氣後連我自己都未能察覺。
梅花仙卻似乎瞬間就感知到了。
無論有意無意,這下顯然麻煩了。
若站在對立麵的華山派中有人習得本家仇炎火輪功,甚至造詣頗高。
這等大事,非得世家家主親自出麵確認不可。
「雖不認為你在說謊,但此事也難以輕信,身為掌門必須核實。」
「是...」
「所幸,梅花石似乎並無大礙…」
沒問題?
這麼隨手一扔什麼時候檢查的…?
‘忙裡偷閒檢查?’
說要核查的話,究竟打算用什麼方式呢。
至少不會損傷丹田或身體吧。
畢竟我本是來歸還因賭酒輸掉的石頭所有權。
華山派既是名門正派,想必不會做出格之事。
如果不是其他正派而是華山派的話,那還算是個可信的地方。
苦惱許久的梅花仙似乎想到什麼,突然表情明朗地拍了下手。
「對了,這樣反而正好。」
「啊?」
梅花仙將剩下的茶一飲而儘,猛地直起身子。
「掌門…?」
「你說來華山的目的也包括見你小妹,此話當真?」
「是….確實如此。」
怎麼突然提起那丫頭?
聽到我的回答,梅花仙點了點頭。
「正好。跟我來。」
突然起身的梅花仙走在前頭,示意我跟上。
我滿臉困惑地問道。
「這是要去哪兒?」
麵對我的疑問,梅花仙淺笑著回答。
「既然來了華山,自然該去見見你妹妹。」
「…啊?」
這話讓我隻能呆愣當場。
…這種時候突然來這出?
咕嚕嚕嚕——咚!
山林間傳來水車沉悶的轉動聲。
鳥鳴在閒暇時分不時響起,陽光從樹蔭間隙灑落。
在這般美景掩映的小徑儘頭,立著一間簡陋草屋。
距華陰縣稍遠處。
華山派第十代掌門歸隱後搭建的草屋,如今已成了休憩之所。
「全糟蹋了。」
草屋裡的白發老頭說道。
沙啞斷續的嗓音聽著難受,但屋裡沒人在意這個。
想到老人背負的名號,這也是理所當然。
神醫。
中原人都這麼稱呼他。
雖無法起死回生,但隻要尚存一息便能救活任何人的天賜神醫。
因居無定所四處遊曆而難以尋得的神醫,此刻竟在此地。
「血脈堵塞不說,氣脈也全部紊亂,身體腐爛至此竟能忍住這般痛苦。」
「倒也沒有那麼痛苦…...」
女子瞥了眼自己的弟子答道。
但這話讓神醫的眉頭瞬間緊鎖。
「都這副模樣了還嘴硬?連孩童都該明白的道理。」
「……神醫……」
「彆那麼稱呼。」
神醫的厲聲嗬斥讓旁聽弟子的肩膀猛地一顫。
隨即用濕潤的眼睛望向師父。
「師父…...」
嘖!
神醫短促地咂舌。
時隔多年再度行醫,額頭上已滲出細密汗珠。
接著靜坐一旁的少年從懷中取出布巾,唰唰擦拭神醫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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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輕輕放下一直托著女子手臂的手。
雖已診脈完畢,神醫的臉色卻未好轉。
女子從丹田開始的身體正逐漸腐朽。
外表看似尋常老嫗,但想到其真實年齡反而顯得過於蒼老。
以她曾達到的無為境界而言,這根本不可能發生。
梅花劍後。
這位以華山為首、威震中原的女俠正如此衰敗。
神醫認為她能勉強行動呼吸的原因,全賴體內殘存的內力支撐。
‘若連這也消散的話。’
緊攥著生命線的道家氣息正逐漸被蠶食。
而其中最大的問題在於。
「…是生平僅見的病症。」
神醫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倒抽涼氣的聲音。
這可是醫術冠絕中原的神醫說出來的話。
「劍後。」
「在…。」
「這般情形持續多久了。」
劍後瞥了眼自己的弟子繼續說道。
「約有…四年光景。」
「發生過什麼事?」
「…那個。」
咕嗚。
劍後突然用顫抖的手攥緊了拳頭。
未能說出口的話語化作血沫,從她哆嗦的嘴角淅瀝滑落。
「師父!」
見狀弟子連忙攙扶住她。
同時神醫身旁的少年像先前那樣遞來絹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