跆殘鬼是個沒有雙腿的老人。他那雙布滿皺紋的手能造出任何東西,卻唯獨無法讓自己行走。
天魔提出要給他雙腿,但他卻說不需要腿,隻求能賜予自己時間。
天魔應允了這個將死之人的請求,給跆殘鬼續了命。
我聽聞此事時,不得不懷疑天魔或許真非人類。
若非神明,怎能隨意乾涉人類的生死?
得到天魔恩賜時間的跆殘鬼,開始著手改造神教。
僅用半年光景,他就將一座城池改造成了要塞。
我還記得那張枯槁扭曲、隻剩癲狂的老人麵孔。
‘這家夥在遇見天魔之前,莫非就已經在為黑夜宮效力?’
能對魔氣產生反應的裝置——既非法陣又能造出這種東西的,普天之下唯有那老頭。
門後是向下的階梯。
看著四處濺落的血跡,就知道這絕非善地。
我掌中燃起明亮的火焰,拾級而下。
每下一步,血腥味就濃重一分。
到最後不得不用袖子掩住口鼻。
‘到底在搞什麼勾當?’
牆上的血漬早已乾涸發黑,看來有些年頭了。
就在懷疑還要下多久時,終於觸到了底。
階梯儘頭是幽深甬道。腐臭味彌漫中,通道儘頭傳來詭異的沸水聲。
我捂著嘴小心循聲而去。
而在抵達之處——
“…!”
目睹眼前慘狀時,我不禁咬緊了嘴唇。
房間裡有個被鮮紅血水填滿的小池塘。
麵對這衝擊性的景象,難以平複劇烈起伏的胸膛。
四周彌漫著屍體腐爛的惡臭,未能及時發現的梅花劍手們的屍骸散落一地。
看著那景象忍不住爆出臟話。
「…這些狗娘養的。」
隻要不是傻子,即便規模不大也能明白填滿那片湖泊的究竟是誰的血。
為了什麼?
到底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急忙環顧四周,必須弄清這個惡心房間的用途。
沒過多久就有所發現。
說的是湖泊中央綻放的小花。
那是以鮮血為養分盛開的、色澤豔麗的花朵。
與美麗外形相反的是它散發的凶險氣息,甚至能感受到隱約的邪氣。
怎麼看都不是尋常的花。
「…難道。」
那朵鮮紅的花。
這一切都是為了它嗎?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當顫抖著雙眼試圖靠近花朵時,突然發現了異常。
在梅花劍手屍體間格外完好的幾具屍體。
雖然穿著同樣的白衣,但並非因長期放置而腐爛的衣物。
看起來才死去不久。
看到屍體穿著的衣服,我立刻迸發出怒罵。
華山。
那屍體是華山道人。
甚至還是剛死不久的屍體。
這意味著凶手並沒有撤離….
咻——!
在展開的感知範圍內捕捉到某種氣息。
根本沒空確認。
立即移動身形護住頸部。
嗤!
刀刃擦過肩膀,濺起血花。
嘩啦啦!
隨即噴出火焰護住身體,同時驅散了房內的黑暗。
集中視線。仔細打量偷襲者的模樣。
衣物與麵罩俱是黑色,根本看不出外形特征。
滴答。滴答。
受傷的肩膀不斷淌血。
‘千鈞一發。’
保護脖頸的選擇是對的。
堆在角落的武林盟成員屍體,全都是被貫穿咽喉致死。
多虧看到這些早有防備,才擋住偷襲。我盯著那家夥問道:
「黑夜宮的走狗?」
聽到質問,對方微微頷首。幸好不是啞巴,他開口道:
「小崽子真沒規矩。」
聽著砂紙摩擦般的嗓音,我含住冷笑。
「邪派雜碎最近怎麼個個講起規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多懂禮數呢,搞偷襲的賤種。」
「怎麼躲開的?」
「你出手這麼糙,躲開很奇怪?」
嘴上這麼說,實則全力觀察著對方。
‘是殺手。’
冷汗滑過臉頰。棘手的人物。這家夥不是普通武者,是專業殺手。
雖然防住首輪偷襲,但若功力相當,單打獨鬥他更占優。
所幸這狹小房間無處藏身,但相性實在太差。
運轉心法催動火焰。對方見狀點頭:
「瘦小體格,凶惡麵相,紅色道袍,還會用火功…沒錯,你就是仇陽天。」
這話讓我皺起眉頭。
「你認識我?」
「你小子也在目標名單上呢….幸好自己找上門來了,事情倒是變簡單了。」
這是與夜血敵相似的魔氣。從狀況來看,這家夥肯定是黑夜宮的人。
‘黑夜宮居然知道我。’
是因為殺了夜血敵的情報傳開了嗎?雖然早有預料,但擴散速度比想象中快。
這意味著此地牽涉的事件很重要?是因為那朵花?還是因為神醫?
‘該怎麼辦。’
對方是絕頂級的殺手。和對付夜血敵時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我正運起熱氣提升感知全力戒備,但那家夥卻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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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沒有放鬆警惕。真他媽操蛋。
出口被堵住難以逃脫,開戰又毫無勝算。
哪怕能像夜血敵那樣大意輕敵也好,但這家夥完全沒露出破綻。
正當我在危急關頭賭上運氣灼燒肉體時,那家夥開口了。
「提個建議吧。」
「啥?」
突如其來的發言。
「本宮要活捉你。上麵交代儘量彆弄死,乖乖就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