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龍館。
血魔之亂後,為正派培養對抗魔物的劍隊而設立的培訓機構。
現存所有魔物的特征與成因。
從應對方法到弱點。
乃至不同情境的處置方案。
神龍館保存著海量記錄。
不僅向學員開放館藏的全部情報。
還配有專門指導修煉的教官。
單聽描述是個好去處…
‘倒不是說實際不好…’
畢竟如今中原武林對抗魔物的場合遠多於武者較量。
接受相關訓練確實有益。
‘問題是非得去那裡嗎’
橫豎武功在自己世家門派修煉更有效率。
好笑的是沒資格的人根本進不了神龍館。
‘因為那是他們自己人壟斷的地方啊。’
意思是沒有強硬後台就彆想進去。
原本沒有神龍館發的推薦信連門都進不去。
就算有推薦信,若實力不達標也照樣被拒之門外。
說白了就是。
隻有那些早有準備的世家大族或名門後裔才有資格進的地方。
‘反正…名門世家的話,對付魔物的方法和訓練在自己家就能搞定。’
況且劍道教育機構也不止神龍館一家。
光山西就有兩三個。
各地經武林盟批準開設的培訓機構多的是呢。
明知如此仍有眾多族裔子弟擠破頭要去神龍館,原因無非是——
‘…混個教頭頭銜順便經營人脈罷了。’
明擺著的事。
總結出來了處世三大要訣:
血緣、人緣、地緣。
所謂世家,本就是最計較這三樣的地方。
頂著第一學府名頭的神龍館出身,
加上在那裡編織的人脈網和小型政治操作,
根本是個充滿令人作嘔的功利算計的泥潭。
重要到什麼程度呢?
就連我那從不在意這些的父親,也把孩子們全塞進去了。
‘換作我,想到仇熙鳳在那兒闖的禍,絕不會再送其他孩子去。’
父親倒是完全沒在意這種事,照送不誤。
橫豎都逃不掉。
生在名門就由不得你任性說不去。
更何況是預定要當少主的更沒得選。
‘…本來該逃掉的。’
回歸初期也考慮過神龍館的入館事宜打算溜走的。
不知怎的就變成無法那麼做了。
雖然全是我自己造的孽無可奈何。
‘既然這樣至少得把埋在那地方地下的東西搞到手才行。’
畢竟那本就是天魔現世後才被發現的東西。
我稍微拿走點也無妨吧。
心裡清楚這不行。
不過是自我合理化罷了。
「…為…什麼?」
南宮霏兒似乎察覺到我心煩。
原本靠在我肩頭的她睜開眼小心翼翼問道。
「沒事,就是想起些麻煩事。」
該怎麼辦呢。
神龍館短則一年長則兩年都必須困守其中。
對後期修士而言或許算是休假。
也可能成為高貴血脈相親的交際場。
對我而言純粹是浪費時間。
‘在那兒學的知識能有多大用處。’
要是能隻薅走必要部分就逃脫就好了。
當然。
‘倒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並非完全沒有對策。
隻是那方法稍微——不,相當麻煩罷了。
‘嘖。’
這暫且不論。
我從剛才起在意的疑問不止這個。
‘為什麼提前了?’
是關於神龍館入館時機的疑問。
不像龍鳳之會那樣年年舉辦。
神龍館本應按特定周期決定入館時間。
據我所知應該還有段時日才對。
‘至少要到冬天…’
啊。
正思索間,目光落在倚靠在一旁的南宮霏兒身上。
因為想起了事情會這樣發展的緣由。
「是因為訂婚儀式吧。」
前線戰事剛結束就說要去安徽南宮世家舉辦訂婚儀式。
看來是計算過時間後得出的結論。
本家應該也覺得不能再拖了。
「……嗯。」
望著南宮霏兒不得不露出微妙的表情。
事到如今並非抗拒和南宮霏兒訂婚。
要說抗拒的話實在太遲了。
彼此都已改變太多。
「……說起來。」
這丫頭不去神龍館嗎?
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前世南宮霏兒好像沒去過神龍館?
也是,若是南宮霏兒這等人物進了神龍館。
周圍人不可能不知道。
無論是憑她那容貌。
還是靠自身實力。
都該留下傳說才對。
‘看年齡早就錯過時機了’
南宮霏兒今年已過弱冠。
按理說上次神龍館開院時她完全夠資格進入。
‘是南宮世家故意拖延?’
與其說拖延倒不如說壓根沒讓她去。
畢竟前世南宮霏兒至死都未踏入。
如今想來這事相當蹊蹺。
南宮霏兒的存在遲遲未被世人知曉也是。
甚至後來她親手滅門本家的傳聞也是。
當時的我並未特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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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正經人誰也不會加入魔教。
通常正派武者投身魔教的情況。
大多數都會把自己的世家抹除掉。
隻不過,那居然是四大世家這點才令人吃驚。
‘究竟經曆過什麼事呢。’
靠在我肩上閉著眼睛的女人。
究竟前世經曆過什麼。
才會把自家血脈全都殺死後發瘋般地活著。
到現在反而開始好奇那些事了。
‘明明前世連老鼠屎大小的興趣都沒有。’
不管喜不喜歡都必須和她綁在一起的情況下。
令人驚訝的是我真的一點都不好奇魔劍後過著怎樣的生活。
大概是因為我自己的人生已經夠操蛋了,所以不想再對另一個操蛋的人生感興趣吧。
望著南宮霏兒時,順便看了看夜空中懸掛的月亮。
既不是滿月也不是新月。
填滿了一半的月亮,正散發著恰到好處的清輝。
‘你,究竟過著怎樣的人生呢。’
那時候沒有問你這個問題。
現在反而有點後悔。
就這樣望著月亮發了會兒呆。
突然乾咳了一聲。
‘又在犯矯情了。’
真是可笑的矯情。
矯情就是矯情。
把本該埋藏的記憶翻出來無謂地回想就是矯情還能是什麼。
「你也該起來了….嗯?」
正打算叫醒南宮霏兒時。
原本靠在我肩上打盹的南宮霏兒,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盯著前方。
「…搞什麼,你乾嘛?」
“...”
帶著困惑呼喚南宮霏兒。
她卻隻是死死盯著前方。
嘶嗚嗚嗚….
而且能感覺到從南宮霏兒身上升騰起越來越濃的殺氣。
啪嚓。
「…呃!?」
仿佛印證這點般,淺鋪開的雷氣上。
身旁連呼吸都屏住的飛燕閃猛地一顫,身體哆嗦起來。
「你突然搞什麼…!」
我正想再追問一次。
但她似乎沒聽清我的話。
南宮霏兒瞬間抽劍向前揮去。
唰啦!
「嗚呃!」
飽含雷氣的劍芒橫掃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