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縮的內力將層層包圍的樹木攔腰斬斷。
一閃。
僅僅一次揮劍，數十棵樹木應聲倒下，空間驟然開闊。
這雖能看出南宮霏兒這些日子成長了多少。
「喂!大半夜的突然發什麼瘋!」
我卻無法理解她這般舉動的原因。
懷疑周遭是否有魔物而四下查看。
但氣息感知範圍內毫無異樣。
本就不可能出現我比南宮霏兒更晚察覺魔物的情況。
莫非是她做了噩夢？
正如此疑惑著望向她時。
她視線仍固定在前方，開口答道。
「…氣味。」
「啥?」
「有味道…。」
氣味?
我順著南宮霏兒的話朝空中嗅了嗅。
「什麼味道?根本聞不到啊。」
硬要說的話，森林裡本該隻有草木與泥土的氣息吧?
雖是魔物橫行的森林，但矛盾的夜風裡確實飄著芬芳草香。
“...”
南宮霏兒沒有回答。
仍然望著前方，突然歪了歪頭。
「…錯覺…嗎?」
「乾嘛啊?」
突然起身把樹木全都劈開。
說是錯覺?
用看白癡的眼神盯著我。
南宮霏兒又恢複麵無表情的樣子，撲通坐回原位。
嗒嗒。
接著用手啪啪拍著旁邊，示意讓我重新坐下。
「…無語到極點了真的。」
看得我不得不苦笑。
當我重新坐定後。
南宮霏兒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又把臉靠回我肩上閉起眼睛。
氛圍再度融入靜謐的夜色中。
瑟瑟瑟瑟….
方才親眼目睹南宮霏兒行動的飛燕閃似乎嚇得不輕，渾身發抖。
與其說是驚嚇不如說是恐懼….
‘會自己看著辦吧。’
沒必要操心到那種程度。
‘還有。’
我審視著之前南宮霏兒揮劍的方向。
雖然南宮霏兒看起來呆頭呆腦的。
…不，實際上確實呆頭呆腦的。
但在這方麵有著相當敏銳的直覺。
作為武人具備的本能與五感可謂出類拔萃。
真的是錯覺嗎。
即便現在我的感知遠勝於南宮霏兒的直覺。
咕嗚。
背對著閉目養神的南宮霏兒和瑟瑟發抖的飛燕閃。
讓纏繞全身的內力加速循環。
淺薄到不露痕跡的程度。
啪。
通過中丹田向外擴散的氣息化作一陣風流散。
稍有不慎就會消散的淺薄氣息要調控好。
越過倒下的樹木望向更遠處。
撲通。
漆黑的夜。
身份不明的來者踩著樹枝，以驚人速度穿過森林。
雖雙足不停移動，暗人腦海中卻思緒紛亂。
‘真是狼狽啊。’
那女人揮出的劍氣。
想起那狂暴又精致的銳氣，後背不覺滲出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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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技分明是南宮家的招式。’
起初因那女子容貌吃驚。
繼而對她察覺自己氣息後立刻拔劍的判斷力感到雙重震驚。
或許是因為拉開了足夠距離。
暗人停下動作開始思索。
‘實在蹊蹺。’
在隱藏氣息融入環境方麵他向來極具自信。
過往歲月。
能渡過無數危機展開諸多計劃。
乃至借此坐上世家長老之位。
皆因有此實力作為後盾。
‘竟差點被個小丫頭識破。’
既荒唐又狼狽。
那般年紀就成為跨越壁壘的絕頂武者確實驚人。
但眼下情況另當彆論。
自己的氣息本不該被察覺。
可那女子卻似有所感應。
‘與其說察覺…...’
更像是某種彆的感應。
結果終究相同。
‘我堂堂暗刃…...竟被弱冠武者識破行蹤。’
比起驚訝更多是感到膈應。
‘既是大公子的委托老夫才親自出馬…。’
鑒於當前形勢現任家主的孩子們都極度忌諱向他人求助。
開口求人這件事。
等同於給對方日後討債的名分。
更何況還恩的時機必是大公子登上少家主或家主之位時。
‘居然會來求我。’
因自己常年從事暗殺活動。
在號稱正派的皇甫世家眼中猶如汙點。
正被逐步抹除背景的節骨眼上，大公子竟親自登門相求。
答應此事就意味著會幫我處理那些麻煩吧。
所以才會接下這種無聊委托。
‘本以為不過就是嚇唬個後起之秀能有多難。’
又不用取人性命。
無非是讓受點教訓閉嘴消停罷了。
況且身處前線隱蔽身份行事本應輕而易舉。
‘看來出了意外狀況。’
本是為確認情況先行查探沒打算立即動手。
‘能察覺我氣息的女人雖是個麻煩…。’
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大公子提到的那個叫真龍的家夥。
聽聞連同護衛都被擊敗原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完全看不透。’
他懷揣著什麼藏著多少底牌。
竟絲毫捕捉不到。
那女人看上一眼便知是高手一目了然。
可這個真龍光用眼睛根本判斷不出深淺。
「…怎麼可能?」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藏氣運功的本事高明到連我都察覺不到。
又或者，境界比自己更高。
掠過腦海的念頭讓暗人發出苦笑。
因為這實在是太過荒謬的說辭。
「哈。看來是老了犯糊塗了。」
第一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區區小崽子絕無可能擁有避開自己氣感隱藏存在感的能力。
第二種情況更是天方夜譚。
‘或許是久違出任務導致精神恍惚吧。’
說起來，像這樣親自出馬已是時隔多年。
生鏽的身體產生短暫錯覺也在情理之中。
「…先回去吧，等下次合適的時機再…」
「您說要回哪裡?」
「當然是回營房…!」
從背後傳來的聲音。
暗刃瞪圓雙眼，毫不猶豫地揮動手臂。
裹挾著內力的動作快如疾風。
哢!
手臂尚未觸及目標就被另一隻手截住。
呼!
纏繞在手臂的內力未能生效，化作氣流四散迸發。
「你怎會…」
暗刃盯著抓住自己手臂的人影，冷汗直流。
儘管對方臉上仍掛著遊刃有餘的表情。
「總不會是老爺爺半夜出來散步吧。」
咯吱。
被扣住的手臂逐漸傳來壓迫感。
‘…這小子…!’
施加的壓力遠超預期。
青年漆黑的瞳孔注視著慌亂的暗人，
漸漸染上猩紅色。
那色澤濃豔得近乎妖異。
微微上揚的嘴角扭曲成猙獰弧度。
麵對此景的暗刃察覺到某種異樣。
青年卻仍用相同的聲線繼續發問。
「皇甫家的老耗子找我何事?」
質問聲中，四周騰起灼熱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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