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緊手中的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不安地晃動。每往前一步,死寂的氛圍便如潮水般,越發洶湧地將他淹沒。那濃稠的寂靜,像一塊沉重的濕布,捂住口鼻,令人無法呼吸。突然,一聲犬吠毫無征兆地響起,在空曠的街道上炸開,尖銳的聲波如同一把把利劍,穿透耳膜,在心底激起一陣驚惶。黑暗中的房屋如同猙獰的巨獸,投下龐大的陰影。他分明感覺到,有無數雙冰冷的眼睛正從暗處盯著自己,這些目光像細密的鋼針,刺在背上。隻要稍有異動,潛藏在黑暗中的危險便會如餓狼撲食般襲來,將自己拖入萬劫不複的絕境。
謝老板猛地將車鑰匙插入點火孔,引擎的轟鳴聲如同他此刻失控的心跳。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緊緊攥著方向盤,指關節在儀表盤散發的幽光下格外突兀。車子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在蜿蜒的公路上橫衝直撞,路旁的樹木在視野中飛速掠過,化作一道道模糊的黑影。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氣都帶著顫抖,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全部吞噬。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劃過臉頰,滴落在襯衫上,洇出深色的痕跡。心臟仿佛要衝破胸腔的束縛,劇烈的跳動讓整個胸膛都跟著微微發顫,好似一麵被重錘猛擊的戰鼓。
當車子嘎吱一聲急刹在那片彌漫著死亡氣息的場地時,謝老板推開車門的瞬間,一股腐臭與血腥混合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他胃部一陣痙攣。周遭的一切像是被定格在了時間的膠卷中,風不再流動,樹葉不再搖曳,遠處的蟲鳴聲也戛然而止,整個世界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按下了暫停鍵,陷入了死寂般的凝固。
鉛灰色的雲層如一塊巨大的墓碑,沉甸甸地壓在小鎮上空。慘白的月光好不容易撕開雲層的縫隙,像一道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落在曉梅的屍體上。這月光仿若一塊浸透寒意的裹屍布,將曉梅緊緊包裹,清晰地勾勒出她那早已失去生機的軀體,線條冰冷而殘酷,仿佛在訴說著一場不可饒恕的暴行。
謝老板的瞳孔瞬間劇烈收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在看到曉梅的刹那,腳下的土地宛如被烈性炸藥炸開,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股強大的、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力將他猛地吸入無儘的黑暗深淵。大腦裡的思維瞬間停滯,仿佛所有的神經都被切斷,隻剩下一片空白。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著肋骨,像一頭被困在牢籠中的野獸,發出絕望的、歇斯底裡的嘶吼。血液如洶湧的潮水,在耳邊瘋狂轟鳴,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眩暈,仿佛要將他的意識徹底淹沒。月光在眼前明滅閃爍,黑暗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整個世界仿佛被一隻巨手肆意搖晃,仿佛宇宙的秩序正在崩塌,一切都在為曉梅的離去而哀悼、而崩潰。
當謝老板手電筒的光斑,在那片死寂的地麵上晃動,最終,定格在曉梅的遺體上。刹那間,一股徹骨的寒意,如同一把淬毒的冰刃,從腳底迅猛躥升,直抵腦門。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抽乾,整個人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緊接著,寒意化作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他的血液徹底凝固,手腳也變得麻木。
此時看見曉梅赤身躺在冰冷的地麵上,遭受淩虐的軀體傷痕累累,就像一把把寒光閃閃的利刃,直直刺進謝老板的心臟,每一道傷口都仿佛在向他訴說著殘忍的暴行,心臟猛地一陣痙攣,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幾乎窒息。
曉梅新舊傷痕交錯,像一條條猙獰的蜈蚣,爬滿她曾經光潔的肌膚。新傷處,鮮血仍在緩緩滲出,散發著刺鼻的腥味;舊傷早已結痂,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印記,無聲訴說著她所遭受的非人折磨。毒品殘渣黏附在下體,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每個人的咽喉。
曉梅的雙眼睜得大大的,空洞無神卻又仿佛飽含千言萬語。那是被折磨時的冤屈,是對生的渴望,更是對加害者的無聲控訴。謝老板望著曉梅,心臟像被無數鋼針狠狠刺痛,幾乎無法呼吸。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曉梅......”謝老板的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這聲呼喚帶著無儘的悲慟,從他破碎的胸腔中艱難擠出。雙腿一軟,他重重地跪在塵土飛揚的地麵上,膝蓋撞擊地麵的悶響,仿佛是他破碎靈魂發出的哀鳴。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一顆顆砸落在塵土裡,暈染出深色的痕跡。
往昔與曉梅相處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初次相遇時,陽光灑在曉梅緋紅的臉頰上,她嘴角掛著羞澀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照亮了謝老板的世界。執行任務時,他們默契十足,一個眼神便能心領神會。這些美好的回憶,此刻卻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他的心。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尖微微發顫,仿佛觸碰的是世間最珍貴又最脆弱的東西。他輕輕為曉梅合上雙眼,那曾經靈動的眼眸,如今已永遠失去了光彩。隨後,他脫下自己的軍裝,雙手展開,小心翼翼地蓋在曉梅身上,仔細撫平每一處褶皺。他的眼神裡滿是溫柔與不舍,仿佛想用這件帶著自己體溫的軍裝,為她驅散世間的寒冷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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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節哀......”阿江的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聲音像是從破碎的胸腔深處擠出來,帶著濃重哭腔,猶如一隻在絕境中受傷的困獸,發出絕望又悲慟的嗚咽。他的身體被洶湧的情緒衝擊得微微顫抖,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握成拳頭,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泛出森然的白色,暴起的青筋好似一條條憤怒扭曲的蚯蚓,在皮膚下蜿蜒遊走,似乎下一秒就能將無形的空氣狠狠捏碎,借此宣泄內心無處安放的憤怒。
我們作為謝老板的戰友,目光觸及曉梅慘不忍睹的遺體,眼眶瞬間泛紅,滾燙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視線變得模糊不清。鼻腔酸澀難耐,胸膛如同拉風箱一般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顫音。內心深處,憤怒如熊熊燃燒的烈火,悲痛似洶湧澎湃的潮水,兩者交織翻湧,不斷衝擊著理智的防線,整個人就像一座積蓄了巨大能量、即將噴發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向那些毒販討回公道。
謝老板緩緩起身,每一個動作都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他的拳頭緊握,指關節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白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此刻,他的雙眼燃燒著熊熊怒火,仿佛兩團隨時可能噴發的岩漿,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
“我要為曉梅報仇!”這句話從他齒間一字一頓地擠出,每一個字都飽含著濃烈的恨意,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隨著話語落下,他脖頸處的青筋暴起,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微微抽搐,整個人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陣淩亂而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死寂。一名邊防戰士如同離弦之箭,朝著他們狂奔而來。戰士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臉漲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打濕了衣領。
跑到謝老板和阿江麵前,戰士雙腳並攏,“啪”地立正站定,抬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軍禮之下,他的眼神透露出緊張與嚴肅:“報告!毒販頭目‘蜈蚣’正在邊境線附近活動!”這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讓周圍的空氣凝固。
連長聽聞報告,濃眉瞬間擰成一個“川”字,臉上的表情由輕鬆轉為凝重。他的雙眼如出鞘的利刃,迅速掃視一圈周圍的戰士。戰士們有的麵露憤慨,有的神情緊張,但都嚴陣以待。
“立刻集合隊伍!”連長扯著嗓子大聲下令,聲如洪鐘,劃破了壓抑的夜空。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腳步聲、裝備碰撞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之前的死寂。
謝老板聽到毒販頭目“蜈蚣”的動向,複仇的火焰瞬間在胸腔中熊熊燃燒,理智被仇恨完全吞噬。他雙眼布滿血絲,通紅得如同燃燒的火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渾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氣息。幾乎在聽到消息的瞬間,他如同一頭發狂的公牛,抄起一旁的機槍,抬腿就要往外衝。
就在這時,連長像一座不可撼動的鐵塔,伸出強有力的手臂,一把攔住了他。“你現在情緒不穩定,不能參加行動!”連長聲如雷霆,震得人耳膜發疼,眼神堅定而嚴肅,試圖讓謝老板恢複理智。
然而,此刻的謝老板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不顧一切地掙紮著,試圖掙脫連長的束縛,嘴裡還不時發出憤怒的咆哮:“放開我!”他的脖頸青筋暴起,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形,雙腳在地麵上瘋狂蹬踏,濺起一片塵土,雙手用力拉扯著連長的手臂,關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這是命令!”連長再次怒喝,聲若驚雷,在夜空中回蕩。他的眼神如炬,直直地刺向謝老板,臉龐線條緊繃,嚴肅得如同一塊冰冷的鋼鐵,眉峰緊緊蹙起,每一道皺紋都寫滿了堅決。“你現在的狀態隻會影響任務!”連長伸出手,重重地按在謝老板的肩頭,手掌帶著千鈞的壓迫感。
謝老板的五指死死握緊機槍,指節泛白,手臂上的青筋像憤怒的蚯蚓般扭曲蠕動。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帶動整個身軀顫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低沉的嘶吼。此刻,理智與憤怒在他腦海中激烈交鋒。理智告訴他,連長說得沒錯,以自己現在的狀態,衝動行事隻會讓行動功虧一簣,甚至連累戰友。但心中的怒火如同掙脫牢籠的猛獸,曉梅慘死的畫麵反複刺痛著他的神經,讓他恨不得立刻衝出去,將蜈蚣碎屍萬段。
在激烈的思想鬥爭中,謝老板緩緩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曉梅的屍體上。月光灑在她蒼白的臉上,勾勒出曾經熟悉的輪廓,卻再也不見那靈動的笑容。謝老板的眼眶再次濕潤,嘴唇微微顫抖,心中暗暗發誓:“蜈蚣,我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這份誓言如同一道驚雷,在他內心深處炸響。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他的身上,濺起層層水花。他低著頭,沉默地在雨中前行,雨水順著帽簷滑落,模糊了視線。偶爾有雨滴灌進衣領,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卻絲毫無法冷卻他心中燃燒的怒火。
曉梅慘死的畫麵,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反複刺痛著他的神經。這場仇怨像一條甩不掉的毒蛇,緊緊纏著他,讓他片刻不得安寧。當他踏入那片森林,潮濕的泥土散發著腐葉的氣息,黑暗中不時傳來不明生物的動靜,每一絲聲響都讓神經愈發緊繃。
但他沒有退縮,因為仇恨的種子早已在心中紮根。他撫摸著懷中曉梅的照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這片森林的黑暗,是孕育複仇的搖籃,敵人的鮮血,將喚醒沉睡的惡魔。終有一天,他會親手將那些罪人拖入地獄,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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