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臥底:袈沙_牧羊人:活著再見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9章 臥底:袈沙(1 / 2)

雷朵集團的主樓像尊浸在濃墨裡的鐵棺,整麵玻璃幕牆吸儘了夜色裡的光,連星子的碎影都粘不住,隻有頂層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縫裡,漏出縷裹著焦香的雪茄青霧。那霧在夜風裡慢慢拖長,淡灰的痕像用炭筆在黑紙上抹了道沒揉開的印子,剛飄到中層,就被更濃的黑暗吞了進去。

我攥緊風衣下擺往側門挪,軍靴踩在光溜溜的花崗岩地麵上,鞋底嵌著的礁岩沙粒蹭過石麵,“咯吱”帶起細碎的響——那是下午在礁群裡紮進鞋底的,此刻還混著未乾的血漬,在地麵洇出串淺褐的印子。剛凝住半秒,晚風就卷來片梧桐葉,葉邊沾著礁群的鹹腥,輕輕蓋在印子上,像替我捂住了方才廝殺時濺在鞋尖的血溫。

走廊裡的壁燈裹著層薄灰,漏出的暗黃光把空氣濾得發稠,照在兩側掛著的油畫上。畫裡的浪頭懸在畫布中央,褐紅的顏料堆得厚重,邊緣還沾著乾涸的油彩渣,倒像凝固的血痂,被燈光照得發暗。走廊儘頭飄來淡淡的消毒水味,混著油畫框的木黴味,勉強壓過我身上沒散的海腥——那是礁群的浪、牡蠣殼的腥,還有沒乾的血味,纏在衣料上,甩都甩不掉。

巡邏的守衛從轉角走過來,黑色西裝的領口彆著銀質雷朵徽章,徽章上的紋路被燈光照得發亮。他的皮鞋擦得能映出天花板的燈影,“嗒嗒”的腳步聲從遠處滾過來,每一步都像敲在我的神經上。我貼著牆根往陰影裡縮了縮,右手按在腰後的槍套上——那是空的,真正的家夥在風衣內側的暗袋裡。

暗袋裡的狙擊步槍拆成了零件,木質槍托還帶著礁群的潮氣,隔著薄絨內襯硌著肋骨,每走一步,槍托的紋路就蹭一下皮肉,像在提醒我下午礁群裡的冰涼。黃銅彈匣的冷硬貼著腰側,跟槍栓的金屬零件偶爾碰出輕響,那聲音細得像蚊蚋,卻在空蕩的走廊裡格外清晰,倒像在跟我數著剛才礁群裡沒平複的心跳。

守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甚至能看見他領帶上的暗紋——是雷朵集團的標誌,纏在絲麵上的浪花紋路。他的目光掃過我這邊,我故意把風衣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脖子上道淺疤——那是去年在黑礁灣跟人械鬥時留的,在雷朵的人眼裡,這是“自己人”的記號。

“嗒嗒”的腳步聲終於從身邊滑過,順著走廊另一頭的轉角消失,留下片空蕩的靜。我鬆了口氣,指尖卻還按在暗袋上——黃銅彈匣的冷意已經滲進皮肉,像塊沒化的冰,時刻攥著我的神經。走廊裡的壁燈還在發著悶光,畫裡的“血浪”依舊懸著,而我身上的海腥氣,正慢慢跟這棟樓的黴味、消毒水味纏在一塊兒,像要把我拖進更深的黑暗裡。

“袈沙先生。”

身後的聲音像塊浸了水的海綿,突然砸在空蕩的走廊裡——帶著點東南亞腔調的中文,尾音裹著未散的雪茄焦味,混著壁燈的悶光,慢悠悠飄過來。我腳下的軍靴還貼著花崗岩地麵,沒敢停,指尖卻在腰後槍套上頓了半秒,指腹蹭過冰冷的皮革——是阿坤,雷清荷那隻左臉帶疤的“獵犬”。

轉身時,果然見他靠在電梯口的銅製立柱上。銅柱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柱身還沾著點沒擦淨的指紋,他的肩背抵在上麵,黑色西裝的布料被壓出道淺痕。左臉那道刀疤從眉骨斜斜劃到下頜,在暗黃燈光下泛著淡紅的疤色,像條沒褪儘的血線。最紮眼的是他手裡轉著的黑色手槍,槍身滑得能映出壁燈的光,轉起來時“哢嗒”帶起細碎的金屬響,反光在我眼前蛇信似的閃了閃,冷得刺人。

“雷先生在等您。”他開口時,目光像片冷鐵,刮過我風衣下擺沾著沙粒的地方——那是礁群的沙,還混著沒乾透的海水。他的疤隨著說話的動作動了動,“您的衣服……裹著海腥味,還有點彆的。”

我扯了扯風衣領口,故意讓動作顯得隨意,指尖卻悄悄把沾著暗紅血漬的袖口往胳膊肘縮了縮。剛碰到繃帶,就傳來陣發黏的癢——礁群裡被牡蠣殼劃開的口子還在滲血,繃帶早被海水泡得發脹,裹在胳膊上像層吸了水的濕皮,一動就往肉裡粘,連血的溫熱都透過繃帶滲到指尖。

“跟康達去礁群轉了轉,”我扯出個笑,聲音儘量放得像平時那樣漫不經心,可喉結還是不受控地滾了滾,把胸腔裡的發緊壓了壓,“浪大,沾了點海氣。”

說話時,我的眼尾沒敢離開他的手——那隻握槍的手始終沒鬆,指節泛著青白,連虎口處的老繭都看得清。槍柄被他轉得越來越慢,最後停在掌心,槍口微微朝下,卻對著我褲腳的方向。我知道,他在試探——試探我風衣裡藏著的東西,試探我話裡的真假,更在試探我是不是“自己人”。

走廊裡的壁燈突然閃了下,暗黃的光晃過阿坤的臉,刀疤的影子在他顴骨處投下道深溝。空氣裡的味道更雜了:他身上的雪茄焦味、我風衣上的海腥與血味、還有銅柱淡淡的銅鏽味,纏在一塊兒,像張越收越緊的網,裹得人呼吸都發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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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達先生剛回來。”阿坤的嘴角往側扯了扯,左臉那道刀疤跟著擰了擰,像條活過來的血蟲,“他說,下次想跟您在靶場‘玩’。”最後那個“玩”字,他咬得輕描淡寫,舌尖卻蹭過牙齒,帶著點藏不住的狠——靶場在雷朵從來不是消遣的地方,是見血的角鬥場。

話音剛落,電梯門“叮”地彈開,一股冷風“呼”地灌出來,像從黑礁灣的冰窖裡漏出來的,直往我後頸鑽。我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來,涼意在脊椎上爬,連呼吸都跟著頓了半秒。抬腳往裡走時,我突然頓住,餘光往身後掃——阿坤還靠在銅柱上,右手正勾著槍柄往西裝內袋裡塞,黑色槍身最後閃了下光,就被布料蓋住。可他的目光沒挪,還黏在我後背,像塊剛從浪裡撈上來的冰,涼得能滲進骨頭縫,連我風衣下擺沾著的沙粒,都像被他盯得發沉。

電梯門緩緩合上,不鏽鋼壁映出我的影子。暗黃的壁燈光線斜斜打過來,我看見自己風衣肩頭沾著的潮氣,在金屬上暈出片淺痕;頭發絲上掛著的礁岩碎末還沒掉,隨著我呼吸的起伏輕輕晃;最藏不住的是眼底的紅血絲,像沒擦乾淨的血痕纏在眼白裡,隻有我知道,那是下午在礁群裡憋著的殺氣——沒處散,全悶在眼底,連看自己的影子,都帶著股冷硬的狠。

橙紅色的樓層數字在暗裡跳得慢悠悠,“15、16、17……”每跳一下,都像踩在我緊繃的神經上,輕一下重一下,磨得人心裡發慌。我攥緊了拳,指節泛白,掌心的汗洇在風衣上,在暗袋的位置暈出個淺印。暗袋裡的狙擊步槍零件硌著肋骨,黃銅彈匣的冷硬頂在掌心,槍栓零件的棱角蹭過指腹,那觸感像攥著塊剛從浪裡撈上來的鐵,連涼都帶著鹹腥氣。

“我是臥底袈沙,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我是一名合格的軍人。”我在心裡反複念,每個字都咬得發緊,像在給自己的骨頭釘釘子。胸腔裡的氣不敢喘太滿,怕一鬆勁,藏在眼底的殺氣就漏出來——電梯壁的反光裡,我的眼神太硬,不像雷朵裡混日子的“自己人”,倒像頭剛從礁群裡爬出來的狼。

指尖在暗袋裡蹭過木質槍托,那上麵還留著礁群的潮氣,紋路裡嵌著的沙粒硌著指腹。突然就想起新兵連的那天,太陽曬得迷彩服發燙,鄧班站在我身後,他的掌心覆在我手背上,糙得像磨過砂紙的礁岩。我攥著步槍的手發顫,槍托在懷裡晃,他就用指節敲了敲我的手背,聲音沉得像敲在鋼盔上:“槍是軍人的第二生命,握緊了,鬆了就沒了——命和槍都一樣。”當時我沒太懂,直到今天掌心抵著這冰涼的零件,才突然明白:他說的“握緊”,不隻是攥住槍托,是攥住自己的身份,攥住不能丟的信念。

電梯數字跳到“23”,離頂層雷清荷的辦公室隻剩兩層。後頸還能感覺到阿坤那道目光的重量,像塊冰沒挪開;暗袋裡的零件還在硌著我,涼得清醒;心裡的三句話還在念,像在給我的神經纏鐵絲。不鏽鋼壁的反光裡,我的影子突然清晰了些——風衣沾著血和浪,眼底帶著殺氣,可攥著槍零件的手,卻比剛才穩了。

畢竟鄧班說過,鬆了就沒了。我不能鬆,槍不能,身份也不能。

電梯門在頂層滑開的瞬間,一股濃稠的氣味先撞進鼻腔——是古巴雪茄的焦香,混著印度檀香的醇厚,像剛熬好的糖漿裹著炭火味,吸進肺裡都發沉,壓得人呼吸慢了半拍。這氣味裡還藏著點舊木頭的黴味,該是辦公室裡那組紅木書櫃散出來的,跟煙味纏在一塊兒,成了雷清荷獨有的“氣場”,冷硬又壓抑。

雷清荷的辦公室比我想象中更暗。整間屋子隻有辦公桌頂的一盞黃銅台燈亮著,暖黃的光圈像塊被揉皺的綢布,勉強罩住桌麵上的幾疊文件——文件邊緣卷著角,上麵的字跡在光裡模糊成黑團,隻有最上麵那份的“雷朵集團”水印,在光裡泛著冷光。煙灰缸擺在桌角,半截雪茄斜插在灰堆裡,灰白色的煙灰堆得像座小丘,沒掉下來;青煙順著天花板的浮雕往上飄,那些纏枝蓮的雕花在暗裡像蟄伏的獸,煙縷繞著花紋纏成細縷,慢慢織成張半透明的灰網,懸在半空,把僅有的光都濾得發悶。

雷清荷坐在靠窗的真皮沙發上,黑色西裝的領口係得嚴絲合縫,連領帶的結都打得方方正正。他的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鏡片上的反光晃了晃,像兩小塊碎鏡子,把台燈的暖光折成冷斑,完全遮住眼底的光——我猜不透他在看什麼,是看我,還是看手裡那枚桃木牌。

那桃木牌在他指尖轉著,巴掌大的牌子,牌邊的棱角被磨得圓潤,荷花瓣的紋路裡嵌著點淺褐的包漿,是常年攥在手裡才有的光澤。我一眼就認出來——是老周的。去年在黑礁灣,老周蹲在碼頭修船,這牌子就掛在他脖子上,繩斷了好幾次,他都用漁線重新串起來,說“這是我閨女刻的,荷花開得旺,能擋災”。

我的心突然沉下去,像吞了塊礁群裡剛撈上來的冷鐵,沉得連呼吸都滯了半拍。指尖在風衣暗袋裡猛地攥緊,黃銅狙擊零件的冷硬硌著指腹,掌心的汗瞬間滲進零件的紋路裡,把涼意泡得發黏。老周的桃木牌怎麼會在雷清荷手裡?是老周被抓了,逼問出了牌子的來曆?還是雷清荷故意從老周那“借”來,就等著看我見到時的反應?甚至……老周已經不在了,這牌子是他們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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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裡炸開來,像礁群裡突然炸響的手雷,可我連眉尖都不敢動——後背的汗已經把風衣黏在皮肉上,涼得像層冰,卻死死繃著身子,裝作剛注意到那牌子的樣子。

“坐。”

雷清荷的聲音突然響起,輕得像浪尖的泡沫,可每個字都帶著鐵似的沉,砸在空氣裡沒半點回響,卻讓人不敢不聽。他指尖一鬆,桃木牌“嗒”地落在茶幾上,聲音在靜得能聽見青煙飄的辦公室裡,格外刺耳。接著是金屬打火機的“哢嗒”聲,他給雪茄重新點上火,火苗“噌”地跳起來,照見他指節上的薄繭;火滅時,就隻剩煙頭一點紅,在暗裡忽閃,像隻盯著獵物的眼。

“康達說,你槍法不錯。”他補充道,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風很大”,可目光始終沒離開我,鏡片後的冷光像針,紮在我臉上。

我往他對麵的沙發走,軍靴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沒半點聲響——這地毯厚得能埋住腳尖,可剛碰到坐墊下方,就觸到塊比周圍硬半分的地方,像底下墊著塊薄鋼板,邊緣還帶著點硌腳的銳。是暗格?還是炸彈的觸發裝置?我不敢深想,借著調整坐姿的勁兒,悄悄往側挪了兩寸,後背緊緊貼住沙發靠背——皮革的涼透過濕透的風衣滲進來,卻讓我更安心,至少能看清身後門的方向,也能讓藏在暗袋裡的槍零件離“硬處”遠些。

“隻是運氣好。”我扯出個笑,嘴角僵得像貼了層膠,目光卻沒敢離開茶幾上的桃木牌,“這牌子……看著有些眼熟。”

“老周的。”

沒等我把話說完,雷清荷突然抬了抬下巴,雪茄的青煙從嘴角飄出來,繞著桃木牌打了個慢旋,把牌子上的荷花瓣映得發暗。他的聲音沒半點起伏,可每個字都像小石子,砸在我心上:“他昨天沒回來,你知道嗎?”

我的喉結狠狠滾了滾,連咽口水都覺得嗓子發緊。掌心的汗已經把槍零件的紋路泡軟,金屬的涼意順著指縫往骨頭裡鑽,凍得指尖發麻。老周沒回來?是被康達堵在礁群裡了?還是察覺了危險,暫時藏起來了?他會不會已經把情報傳出去了?無數個疑問攪得腦子發疼,可我臉上還得維持著平靜——雷清荷的目光就落在我臉上,鏡片後的眼像藏在霧裡的礁,稍微晃一下,就會撞得頭破血流。

“昨天跟康達在礁群耗了一下午,浪太大,沒顧上聯係他。”我儘量讓聲音穩下來,甚至故意加了點抱怨的語氣,像在說件無關緊要的事。可心裡的話已經念得發緊:我是臥底袈沙,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我不能慌,一慌就全完了;老周還等著我救,任務還沒完成,我不能暴露。

說著,我又往桃木牌的方向瞥了眼,故意讓眼神裡帶點“好奇”,卻不敢多問——雷清荷最忌諱彆人探他的話,尤其是關於“自己人”的事,問多了,反而會露馬腳。台燈的光落在桃木牌上,荷花瓣的紋路裡,好像還能看見老周常年摩挲的痕跡,那點包漿,此刻卻像根針,紮得我眼睛發疼。

雷清荷的嘴角突然往側勾了勾,不是爽朗的笑,是藏在唇縫裡的輕哂,像貓見了有趣的老鼠。銀邊眼鏡後的光突然銳了些,鏡片反射的台燈暖光碎成兩點冷斑,落在我臉上——那眼神不是讚許,是帶著探究的打量,像在翻撿塊裹著泥的石頭,想看看裡麵藏沒藏著彆的東西。

他抬手拿起茶幾上的桃木牌,指節泛著淡青,敲在牌麵的荷花瓣上,“嗒、嗒”兩聲,聲不重,卻像敲在我心尖。“老周跟了我五年。”他頓了頓,含著雪茄的唇動了動,煙灰抖落在茶幾的白玉煙灰缸裡,“從金三角的軍火攤,到黑礁灣的碼頭,他沒跳過一次槽。”

說話時,雪茄的火光明明滅滅,橙紅的光落在他臉上,把顴骨處的陰影拉得極深,像道沒填平的溝壑。“他總說,你是個可靠的人。”最後這句,他說得輕,卻帶著股沉甸甸的勁,像在扔塊石頭,看我會不會接,又會不會慌。

我胸腔裡的氣突然滯了半秒,掌心的汗順著槍零件的紋路往下淌,把黃銅彈匣泡得發滑。老周說我可靠?是真心的,還是被雷清荷逼問時的敷衍?沒等我理清,辦公室的門突然“吱呀”響了——不是猛地推開,是帶著生鏽合頁的澀,慢悠悠地開了道縫,風裹著股鹹腥氣直往鼻腔裡鑽。

那味太熟悉了:是礁群濕冷的浪沫混著剛燃儘的硝煙,是康達身上獨有的味。每次他剛從廝殺裡回來,這味就裹著殺氣,像條蛇似的纏過來。我猛地回頭,果然見他靠在門框上,肩背抵著暗褐色的木門,黑色風衣的下擺還在往下滴水,“嗒、嗒”落在花崗岩地麵上,積成小水窪,水裡還混著點暗紅的血漬——該是剛才在礁群或靶場沾的。

他手裡攥著支狙擊步槍,槍身纏著深綠色防滑繩,繩結打得跟我那支分毫不差——連繩尾那截磨損的毛邊都一樣,是常年握在手裡磨出來的。槍管泛著冷光,靠近槍口的地方還沾著點未散的青煙,湊得近了能聞見硫磺的嗆味,明顯剛開過火,槍膛裡的熱意還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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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先生。”康達開口時,聲音裹著層笑意,卻像剛從冰窖裡撈出來的冰碴子,往人骨頭縫裡鑽。他歪了歪頭,目光從雷清荷身上掃到我,眼底的狠像藏在浪裡的暗礁,“我跟袈沙先生的賭局,還沒結束呢。”

雷清荷沒抬頭,指尖還在轉著桃木牌,牌麵的荷花瓣蹭過他的指腹,包漿被磨得更亮。“你們的事,自己解決。”他的聲音沒半點起伏,像在說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雪茄的青煙從他嘴角飄出來,繞著桃木牌打了個旋。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抬起來,落在我身上。銀邊眼鏡的反光晃了晃,剛好掃過我按在暗袋上的手——那動作快得像道閃電,卻讓我後頸的汗毛瞬間豎起來。“但袈沙,”他頓了頓,指節敲了敲桃木牌,“你得記住——在雷朵,隻有站到最後的人,才有資格談條件。”

那話裡的警告像塊冰,砸在我心上。我攥著暗袋裡的槍零件,指節泛白,連呼吸都不敢太急——雷清荷這話,是默許康達對我動手,也是在試探我的底:我到底能不能“站到最後”,又到底是不是他眼裡“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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