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劉大爺喘著粗氣扒在門框上,盯著桌上的野豬肉,聲音洪亮如鐘:
“好家夥!我在村口就聞見肉香了,敢情你們背著我偷偷開葷呢?”
陸勇大笑著起身相迎:
“老哥哥來得正好!酒壇子剛開,今兒不醉不歸!”
眾人笑著添肉倒酒,氣氛愈發熱鬨。
酒過三巡,眾人臉上泛起紅暈。
耗子借著酒勁,繪聲繪色地描述野豬發狂的場景。
還把自己在樹上嚇得腿軟的糗事添油加醋地講,逗得滿屋子人笑作一團。
陸少楓看著熱鬨的場麵,低頭撫摸著大黃的腦袋,
心中暗自盤算:等天氣暖和些,定要再深入鷹嘴嶺,畢竟這才剛剛嘗到甜頭。
飯後,陸少楓叮囑老爹明天找人去山上運野豬肉。
耗子則抱著豬頭,帶著大黃前往李醫生家。
夜色深沉,寒風裹挾著雪粒拍打在窗欞上。一推開李醫生家的門,暖烘烘的藥香混著煤油燈的焦糊味撲麵而來。
李醫生正蜷在藤椅上看書,老花鏡滑到鼻尖,看到耗子和豬頭,頓時來了精神:
“喲,張小子,拿‘硬通貨’來換救命符啦?”
他擼起袖子,藥箱裡的鑷子、剪刀叮當作響,“把狗抱過來,傷口得趕緊處理。”
張浩小心翼翼地把大黃放在八仙桌上,看著李醫生用鑷子夾著沾了酒精的棉球,仔細為傷口消毒。
大黃疼得直哼哼,爪子本能地往回縮,張浩趕忙抱住狗頭輕聲安撫:
“再忍忍,等好了帶你抓野兔。”
李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念叨:
“野豬獠牙帶毒,還好送來得及時。”
他手法嫻熟,銀針在皮肉間穿梭,很快就縫好了傷口,還不忘叮囑:
“每天換藥,彆讓它舔傷口。”
接著又打了一針破傷風。
臨走時,李醫生從藥櫃翻出油紙包的消炎藥粉,又塞給他半瓶紫藥水:
“這藥抹上疼得厲害,給狗套個嘴套,省得它撓。”
張浩把大黃裹進棉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走。他心裡想著:明天得早點起來,給大黃煮點骨頭湯補補。
王桂蘭看到張浩帶著大黃回來,對陸少楓說:
“這李醫生跟他爸一個樣,就好豬腦袋這口,說是大補。”
陸少楓笑而不語,腦海中浮現出野豬不同階段的模樣:
小黃毛時期的野豬,黃色底毛配深色條紋,肉質鮮嫩無騷味;
隔年沉野豬能長到近兩百斤,毛色變深;
到了第三年,母豬成了老母豬,公豬則成了性情暴烈的“泡卵子”。
最大的“泡卵子”能有一千多斤,堪稱豬中王者,可惜越大的野豬肉質越差,又騷又硬。
要說最美味的,還屬兩百斤左右的母豬和小黃毛野豬。
聊完,耗子抱著小黑豹,拎著半隻野豬腿回家了。
陸少楓一家圍坐在炕上的火盆旁,繼續回味著今天打獵的驚險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