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帝國暗麵第二十一章:暗湧不休,前路未卜
山穀重新恢複了寂靜,唯有溪流潺潺與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仿佛剛才那場短暫而凶險的遭遇從未發生。但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血腥氣,以及阿棄手中“破影”匕尖那抹刺眼的暗紅,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方才的真實。
阿棄癱坐在地,胸膛劇烈起伏,過了好一會兒,呼吸才漸漸平複。脫力感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但精神卻處於一種奇異的亢奮與後怕交織的狀態。他低頭看著“破影”,木匕依舊樸實無華,但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經過鮮血與實戰的洗禮,匕身內流轉的“心火”似乎更加凝練,與自己心神的聯係也愈發緊密。
“感覺如何?”烏庚燧燁)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平和依舊。
阿棄抬起頭,眼中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戰栗,但更多的是一種亮光:“先生,我……我做到了!我真的傷到了他們!”他的聲音帶著激動,也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你做到了。”烏庚肯定地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但亦暴露了我們更多的信息。”
他走到洞口,靈覺向外延伸,感知著那兩名探子狼狽退走時留下的痕跡與氣息。“那柄‘破影’,留在了其中一人體內。”
阿棄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這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未能拔回木匕。“先生,這會不會……”
“無妨。”烏庚打斷了他的擔憂,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那柄‘破影’承載的是你的‘心火’與守護之念,與‘影’的陰冷死寂之力截然相反。它留在敵人體內,如同在他們陣營中埋下了一顆微小的‘釘子’,雖不足以造成太大傷害,卻能持續乾擾其能量運轉,更重要的是……它能成為一個信標。”
“信標?”
“嗯。”烏庚微微頷首,“通過它,我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持有者,乃至其接觸的、同源力量的大致動向。這或許能讓我們在接下來的風波中,多一分先知先覺。”
他轉身看向阿棄,語氣嚴肅起來:“不過,經此一事,黑冰台,或者說‘影’,必將加大對此處的搜尋力度。此地,已非久留之所。”
阿棄立刻站起身,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眼神堅定:“先生,我們去哪裡?阿棄跟著您!”
烏庚目光投向山穀之外,驪山陵寢的方向,又望向更廣闊的南方天際。他的靈覺中,能感受到鹹陽方向那凝滯氣運下的暗流洶湧,也能感知到南方地脈中傳來的、與北方迥異的、更為靈動卻也更為混亂的氣息。
“南方。”烏庚緩緩吐出兩個字,“秦法嚴苛,氣運凝滯如鐵板,非是星火生長之地。且‘影’在此地經營日久,根基深厚。南方諸地,雖已納入秦土,然楚風猶存,地脈紛雜,百越未靖,正是渾水可摸魚之時。”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若我所感不差,那顆‘黑暗之心’的搏動,其汲取能量的範圍,似乎並不僅限於關中。南方某些特定的地脈節點,亦有微弱的能量被其強行牽引的跡象。或許,在那裡,我們能找到更多關於‘影’布局的線索,甚至……找到製約那‘黑暗之心’的方法。”
他需要跳出驪山這個風暴眼,從更廣闊的視角審視“影”的全局謀劃。同時,也為阿棄尋找一個相對安全,又能繼續成長的環境。
“我們稍作休整,待我恢複幾分,便即刻南下。”烏庚做出決斷。
接下來的兩日,烏庚專注於調養神魂傷勢,阿棄則一邊鞏固剛剛突破的器紋應用,一邊準備路上所需的乾糧和清水。他將那柄立下大功的“破影”之事深藏心底,雖有不舍,卻更明白先生所說的“信標”之意。失去一器,或能換來更大的主動。
期間,烏庚的靈覺果然通過那冥冥中的聯係,隱約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碎片:持有“破影”的那名探子似乎被帶回了驪山陵寢附近的某處秘密據點,有精通醫道與能量操控的人試圖拔除木匕,卻引發了木匕內守護意念的激烈反抗,導致其傷勢反複,氣息萎靡。同時,他也感覺到,驪山工地內的守衛似乎更加森嚴,地宮深處那“黑暗之心”的搏動,似乎也加快了一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躁動與急切。
風雨欲來的壓抑感,並未因擊退兩名探子而消散,反而更加濃重。
第三日黎明前,夜色最深沉時,烏庚睜開了眼睛,眸中神光內斂,傷勢已恢複了七七八八。他看了一眼在旁邊和衣而臥、懷中還抱著一塊練習器紋石片的阿棄,輕輕將他喚醒。
“該走了。”
兩人沒有太多行囊,悄然離開了這處庇護他們多日的山穀。在離去前,烏庚以特殊手法抹去了他們在此地生活的大部分痕跡,隻留下一些不易察覺的、指向相反方向的誤導線索。
借著黎明前的黑暗,他們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避開官道與村落,沿著山野小徑,一路向南。
身後,是日益沉重、被陰影籠罩的帝國心臟。
前方,是未知的廣闊天地,與潛藏在曆史褶皺中的、新的危機與機遇。
烏庚的步伐沉穩而堅定,萬年的歲月在他腳下仿佛隻是彈指一瞬。阿棄緊隨其後,少年的眼中少了些許迷茫,多了幾分曆經磨礪後的堅毅。他回頭望了一眼北方那巨大的、如同匍匐凶獸般的驪山輪廓,緊了緊拳頭。
帝國的暗麵依舊深邃,但守望者與他的傳承者,已然踏上了新的征途。星火雖微,其行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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