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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磐石城西北方向,一個名為“禿鷲堡”的大型掠奪者聚集地內,首領“獨眼”巴洛克正聽著下屬的彙報。巴洛克身材魁梧如熊,瞎了一隻眼睛,用一塊粗糙的黑皮眼罩遮著,僅剩的一隻眼睛裡閃爍著貪婪而狡詐的光芒。
“消息確認了?”巴洛克的聲音粗嘎難聽,如同砂石摩擦,“封碣為了一個女人,當眾處決了跟隨他多年的隊長阿傑?還差點宰了‘血獠’的牙奎?”
“千真萬確,首領。”下屬恭敬地回答,“磐石城內部似乎因此事有些動蕩,封碣最近深居簡出,加強了城防。而且……據我們安插的釘子回報,那個引起風波的女人,似乎……有些奇特,並非廢土尋常女子,甚至有傳言說……她並非此界之人。”
“並非此界之人?”巴洛克獨眼中精光一閃,來了興趣,“細說!”
下屬將收集到的、關於溫念念出現方式的零星古怪傳聞,以及她與磐石城畫風迥異的樣貌氣質,詳細描述了一遍。
巴洛克摸著長滿胡茬的下巴,若有所思:“難怪封碣那家夥如此看重……一個來自‘外麵’的女人?有意思……真有意思……”他眼中貪婪之色更盛,“如果能把這個女人弄到手,說不定能挖掘出更大的秘密,或者……以此要挾封碣?”
他站起身,在鋪著獸皮的石座前踱步:“‘血獠’那群蠢貨,隻知道用蠻力。封碣現在就像一隻被激怒的、守護巢穴的凶獸,正麵強攻代價太大。但是……”他停下腳步,獨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如果他守護的‘寶貝’自己出了問題呢?或者……他從內部開始瓦解呢?”
他看向下屬,下令道:“讓我們的人繼續盯著磐石城,尤其是注意那個女人的動向。另外,想辦法接觸一下磐石城裡那些對封碣不滿、或者被他打壓過的人……比如,阿傑之前的那些舊部。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最容易攻破。”
“是,首領!”
同樣的暗流,在“掠食者”聯盟內部也在湧動。他們雖然暫時停止了大規模的騷擾,但小規模的試探和偵察從未停止。封碣因為內部問題而展現出的短暫“異常”,無疑給了他們更多的想象空間和冒險的勇氣。
山雨欲來風滿樓。
磐石城仿佛暴風雨中心那片刻的寧靜,內外的壓力都在不斷積蓄、發酵。
溫念念身處這風暴眼的中心,感受最為深刻。她不僅承受著封碣冰冷的壓力,也隱約感覺到了來自外界那無形的、窺探的目光。城主府內的守衛似乎更加警惕,巡邏的班次更加密集,連蘇婉給她送來的傷藥和補給裡,都多了一些效果更強、但也更珍貴的軍用級彆藥品。
這天夜裡,溫念念獨自躺在偏室的床上,輾轉難眠。窗外是永夜的死寂,屋內是燼礦燈幽藍冰冷的光芒。她摩挲著手腕上石頭送的那串彩色石子手鏈,又想起白天封碣那毫無溫度的眼神,以及家人可能正在經曆的擔憂和恐慌,隻覺得胸口堵得發慌。
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漆黑一片的世界。這個世界如此殘酷,卻又因為一個人的存在,讓她有了牽絆。而那個和平的世界,有她摯愛的家人,卻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她到底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她似乎聽到遠處城牆方向,傳來了一聲極其短暫、卻異常尖銳的金屬交擊聲,隨即又迅速湮滅在夜風中。
是錯覺嗎?
還是……風暴即將來臨的前兆?
溫念念的心,猛地揪緊了。
而在城主書房,封碣也並未入睡。他站在巨大的、用獸皮鞣製而成的粗糙地圖前,目光落在標注著“禿鷲堡”和“掠食者”活動區域的方位上,眼神冰冷如刀。
林猛剛剛彙報完最新的偵察情況,提到了“禿鷲堡”異常的安靜和“掠食者”小股部隊詭異的行蹤。
“看來,有人覺得我封碣,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軟弱可欺。”封碣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響起,帶著一絲嘲諷,更多的卻是凜冽的殺意。
“城主,是否需要提前……”林猛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急。”封碣抬手製止,目光依舊停留在地圖上,“讓他們再蹦躂幾天。正好……借此機會,把城裡的釘子,再清理一遍。”
他的語氣平靜,卻蘊含著令人膽寒的決斷。他將內部的不安與外部的威脅,都視作了一場需要精準操控和無情碾碎的戰爭。
隻是,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那個被他視為“弱點”又無法放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女孩,究竟會成為他的軟肋,還是……意想不到的變數?
連封碣自己,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風暴前夕,壓抑的寧靜下,是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的殺機,是理念衝突無法調和的矛盾,也是一段跨越世界的感情,所麵臨的最嚴峻的考驗。
磐石城的命運,封碣與溫念念關係的走向,都將在接下來的碰撞中,迎來決定性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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