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720
034719……
時間!它在倒數!像一顆植入皮下的定時炸彈!
恐懼像冰水澆頭,讓我瞬間窒息。這就是下一場“遊戲”的倒計時?不到四個小時?!
“嘀嗒…嘀嗒…”那細微的聲音,此刻如同死神的低語,清晰無比地敲打在我的神經末梢上。
我死死盯著那跳動的猩紅數字,大腦一片空白。就在這時——
“叮!”
一聲清脆的手機提示音,在死寂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是我的手機!它正放在床頭櫃的另一邊充電。
誰?誰會在這個時間給我發消息?
我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抓起手機。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芒讓我眯起了眼。屏幕上顯示的不是短信,也不是任何熟悉的社交軟件圖標,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純黑色背景的app圖標,圖標中央是一個猩紅色的、抽象的沙漏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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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圖標在屏幕上詭異地閃爍了一下,然後自動彈開。
屏幕瞬間被一片刺目的猩紅占據!如同乾涸的、凝固的鮮血!
在這片令人心悸的血紅背景中央,緩緩浮現出幾行慘白色的文字,如同刻在墓碑上的銘文:
【第二題:選擇時刻。】
【目標:城西廢棄化工廠,a區3號儲料罐頂部。】
【選擇項:a.拯救被困者。b.清除威脅。】
【提示:你的猶豫,即是他人的倒計時。】
【倒計時同步進行中。】
文字下方,是那個小小的、猩紅的倒計時窗口,數字冷酷地跳動著:034605…04…03…
與此同時,手機屏幕的猩紅背景上,極其突兀地嵌入了一個實時的小窗口畫麵。
畫麵晃動得很厲害,視角很低,像是從某個角落偷偷拍攝的。光線昏暗,隻能勉強辨認出是某種巨大的、布滿鏽跡的金屬結構內部,冰冷的鋼鐵支架縱橫交錯。鏡頭微微上移,聚焦在一個狹窄的、懸空的金屬平台上。
平台上,蜷縮著一個穿著灰色工裝服的男人!他背對著鏡頭,身體縮成一團,肩膀劇烈地聳動著,似乎在無聲地哭泣,又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裡似乎塞著東西。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他的腳踝上,被焊上了一條粗重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沉重地垂落在平台邊緣,沒入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
而在平台下方,隔著幾層鏽蝕的鋼架,畫麵邊緣,一個模糊的身影正低著頭,專注地擺弄著平台下方連接著的一堆纏繞的電線。光線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能看到他動作間透出的一種令人不安的冷靜和……殘忍?
廢棄化工廠!a區3號罐!被鐵鏈鎖住的男人!還有下麵那個擺弄電線的模糊身影!
手機屏幕冰冷的光映在我毫無血色的臉上。猩紅的倒計時數字像流淌的血:034518…17…16…
“清除威脅”?“拯救被困者”?下麵那個模糊的身影,是威脅?還是……被困者本身?這個提示如同毒蛇吐信,充滿了惡意的誘導。我的選擇,會直接決定那個平台上被鐵鏈鎖住的人的生死!
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我猛地抬頭看向病房門口。陳警官!隻有他!隻有他可能相信我遭遇的詭異!隻有他能……幫我?或者……阻止我再次陷入那個該死的“遊戲”?
這個念頭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我顧不上手腕上那如同烙印般的倒計時,也顧不上身體的虛軟,猛地拔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頭!細微的刺痛和回流的血液被巨大的恐慌徹底掩蓋。我掀開被子,雙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踉蹌了一下才站穩。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
不能驚動護士!我強忍著眩暈,像幽靈一樣溜出病房。深夜的醫院走廊寂靜得可怕,隻有值班室隱約透出的微光和遠處偶爾響起的呼叫鈴聲。我憑著記憶,跌跌撞撞地衝向醫生辦公室的方向——剛才陳警官似乎和醫生在那裡談過話。
走廊的拐角,醫生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裡麵透出燈光。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撲到門邊,顫抖的手正要推開——
“……無法解釋。生理指標除了應激反應,沒有明顯異常。但精神狀況……非常不穩定。他描述的細節,木屋、照片、紅裙女人、背包少年……包括最後提到他妹妹的意外時那種崩潰狀態……”
是那個中年醫生的聲音,帶著職業性的審慎和一絲無奈。
我推門的手僵在半空,屏住呼吸。
“監控和現場勘察結果呢?”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是陳警官!
“都確認過了。沒有他說的木屋,沒有照片殘留物,沒有紅裙女人或背包少年的痕跡。公路監控也隻拍到他獨自一人的車。他指認的‘撞擊點’,土質鬆軟,但除了暴雨衝刷,沒有重物砸落或拖拽的痕跡。”醫生的聲音頓了頓,“陳警官,結合他提到妹妹意外時那種強烈的創傷反應……我個人傾向,這很可能是一次嚴重的創傷後應激障礙ptsd)發作,疊加了車禍後的腦震蕩和惡劣環境導致的幻覺。他構建了一個高度逼真、邏輯自洽的幻想世界,用來……嗯,或許是在無意識中處理他當年對妹妹之死的巨大愧疚。”
ptsd?幻覺?構建幻想世界?
門外的我如墜冰窟。原來在醫生眼裡,我隻是個沉浸在自己創傷幻覺裡的瘋子!
“愧疚……”陳警官的聲音低沉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帶著一種奇異的重量。“他的檔案我看過。當年他妹妹小雨的交通事故,他是唯一的目擊者,也是第一個離開現場的人。雖然最終認定是意外,他也沒有法律責任,但那份目睹親人慘死卻未能施救的愧疚感……確實可以成為巨大精神壓力的來源。”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不過……”
“不過什麼?”醫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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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陳警官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硬,“他描述的某些‘細節’,尤其是那個‘清除’的方式……過於‘精準’了。精準得不像是混亂的幻覺能自發形成的。”他似乎在翻動什麼紙張,“還有他手腕上那個……”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看到了?他注意到那個倒計時印記了?!
“……那個所謂的倒計時印記。”陳警官繼續道,“護士報告他醒來後曾無意識地反複抓撓左手腕。我留意了,他手腕皮膚除了他自己抓出的紅痕,並沒有任何可見的電子屏印記或紋身。但他在描述時,眼神的恐懼……非常真實。”
他看到了抓痕!但他沒看到印記!那印記……隻有我能看到?是幻覺的一部分?還是……那“遊戲”隻針對我的感官?
巨大的荒謬感和更深的恐懼攫住了我。連陳警官,這個我最後的希望,也在用“精神不穩定”、“幻覺”來解釋這一切!
“陳警官,你的意思是?”醫生的聲音帶著困惑。
“我的意思是,”陳警官的聲音恢複了慣常的沉穩,“無論這是精神崩潰還是彆的什麼,他目前的狀態都非常危險。對他自己,也可能對他人。建議你們加強看護。我會繼續跟進,特彆是……”他頓了頓,“查一下近期有沒有符合他描述的、失蹤或非正常死亡的紅裙女性報案記錄。”
查失蹤記錄?他並沒有完全否定!一絲微弱的、渺茫的希望火苗在我心底重新燃起。他還在查!他還在懷疑!
“好,我們會加強看護。”醫生應道。
門內的談話似乎接近尾聲。我不能再等了!倒計時無情地流逝著:034133…32…31…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虛掩的辦公室門!
“陳警官!”
屋內的兩人同時驚愕地轉頭看向門口。醫生一臉錯愕,陳警官則瞬間眯起了眼睛,銳利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我慘白的臉、淩亂的病號服、以及還在微微滲血的手背。
“林默?你怎麼跑出來了?”醫生立刻站起來,語氣帶著責備和擔憂。
“陳警官!不是幻覺!”我無視醫生,直直地盯著陳警官,聲音因為激動和恐懼而嘶啞變調,同時猛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將那散發著幽綠微光、猩紅數字跳動的印記對準他,“你看!倒計時!它就在這裡!不到三個半小時了!城西化工廠!有個人被鎖在罐頂!下麵還有人!他們會死的!下一個選擇來了!我必須去!”
我語無倫次,幾乎是吼出來的。
醫生看著我空空如也、隻有幾道新鮮抓痕的手腕,又看看我近乎癲狂的表情,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下意識地按下了桌上的呼叫鈴。“護士站!703病房病人需要鎮靜!”
陳警官沒有動。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我的手腕上,眉頭緊鎖,眼神深處翻湧著驚疑、審視,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凝重。他看到了什麼?他真的能看到那個隻有我能見的印記嗎?
“林先生,冷靜!”醫生試圖靠近我。
“彆過來!”我驚恐地後退一步,手腕上的倒計時數字像烙鐵一樣灼燒著我的神經。“陳警官!你信我一次!就一次!跟我去!求你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絕望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
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護士趕來了。
陳警官的目光終於從我的手腕移開,深深地看著我的眼睛。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職業性的警惕,有對“瘋子”的疏離,但似乎……還有一絲被我的絕望和那“無形印記”的詭異所觸動的、極其微小的動搖。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在護士衝進門口,醫生也準備上前按住我的刹那——
陳警官突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李醫生,給他打一針鎮靜劑。”
我的心,瞬間沉入無底深淵。最後一絲希望,滅了。
“不——!”我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轉身就想衝出辦公室!
但晚了。兩個強壯的男護工已經堵在了門口。醫生動作麻利地拿起一支注射器。冰涼的酒精棉球擦過我的手臂皮膚。
“按住他!”
針尖刺入皮膚的刺痛感傳來,一股冰冷的液體迅速注入血管。世界開始旋轉、模糊,陳警官那張沉凝的臉在視野中晃動、變形,最終被一片洶湧的黑暗徹底吞沒。
手腕上,那猩紅的倒計時,依舊在無聲而冷酷地跳動:033905…04…03…
意識沉入粘稠的黑暗,像被拋進冰冷的海底。手腕上那猩紅倒計時的灼燒感,卻頑固地穿透了藥物帶來的麻痹,如同烙印在靈魂深處的詛咒。033902…01…0000…它歸零了嗎?那個被鐵鏈鎖在罐頂的男人……怎麼樣了?那個模糊的身影……
“嘀嘀嘀——!!!”
刺耳、高亢、如同金屬摩擦般的警報聲,猛地將我從藥物帶來的昏沉中狠狠撕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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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睜開眼,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破胸膛。眼前不再是醫院病房單調的天花板,而是……一片令人眩暈的鏽紅色。
巨大的、布滿黃褐色鏽跡和剝落塗料的弧形鋼鐵內壁,如同怪物的腹腔,向上方彎曲收攏,形成一個望不到頂的穹窿。空氣裡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陳年化學品的刺鼻氣息,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甜膩的腥氣?
我發現自己正半躺在一個狹窄的、懸空的金屬網格平台上。平台緊貼著巨大的弧形罐體內壁,由粗壯的、同樣鏽跡斑斑的工字鋼支撐著。平台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手腕上,那幽綠的微光印記冰冷依舊,但上麵的猩紅數字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同樣刺目的血紅色小字:
【第二題:選擇進行中。狀態:就位。】
我怎麼會在這裡?!鎮靜劑……陳警官……醫院……
“呃…呃呃……”
一陣壓抑的、極度痛苦的嗚咽聲,夾雜著鐵鏈摩擦金屬的刺耳“嘩啦”聲,從不遠處傳來。
我僵硬地轉過頭。
就在我所在的這個狹窄平台前方,隔著大約五六米遠的另一片懸空區域,一個更大的金屬平台上,蜷縮著那個穿灰色工裝服的男人!
和手機畫麵裡一模一樣!他背對著我,身體痛苦地蜷縮著,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巴被臟汙的布條勒緊,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咽。最觸目驚心的是他腳踝上那條粗重的鐵鏈,另一端焊接在平台邊緣一根粗壯的鋼鐵支架上,繃得筆直。他每一次痛苦的抽搐,都引來鐵鏈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而在他下方,大約兩層鋼架落差的位置,一個穿著深藍色連體工裝、戴著鴨舌帽的身影,正背對著我們,低頭專注地擺弄著平台上垂下的一捆纏繞複雜的電線。他的動作不緊不慢,帶著一種令人心底發寒的冷靜。那些電線的儘頭,似乎連接著……連接著那個被鎖男人所在的平台下方某個裝置?
“嘀嘀嘀——!!!”
那催命般的警報聲再次毫無征兆地炸響!尖銳的音波在巨大的金屬罐體內反複衝撞、回蕩,震得人耳膜刺痛,心臟都跟著那頻率狂跳起來!
幾乎在警報響起的同時,罐體穹頂高處,一盞巨大的、血紅色的警示燈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如同潑灑的鮮血,瞬間將整個鏽跡斑斑的罐體內部染上一層詭異而恐怖的色彩!紅光旋轉著,每一次掃過,都將在場三人的影子拉長、扭曲,投射在冰冷的鋼鐵牆壁上,如同群魔亂舞。
被鐵鏈鎖住的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光刺激得劇烈掙紮起來,嗚咽聲變成了瀕死般的嚎叫,鐵鏈瘋狂地撞擊著平台,發出巨大的噪音。
而下方那個擺弄電線的鴨舌帽身影,動作隻是微微一頓,隨即繼續他冷靜到可怕的作業,仿佛這刺耳的警報和血紅的燈光隻是背景噪音。
【選擇項:】
【a.拯救被困者灰衣人)。】
【b.清除威脅藍衣人)。】
【警告:選擇錯誤,或超時未選,雙方清除。】
冰冷的電子音如同直接在我顱骨內響起,帶著金屬的震顫。與此同時,手腕印記上,一組新的、更小的猩紅倒計時數字冷酷地浮現出來:
0500
0459
0458……
五分鐘!隻有五分鐘!
巨大的恐懼瞬間攥緊了我的心臟!拯救?清除?誰是威脅?那個被鎖住、痛苦掙紮的灰衣人?還是下麵那個冷靜得可怕的藍衣人?
“唔唔唔——!!”灰衣人掙紮得更猛烈了,他拚命扭過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透過淩亂的頭發,死死地望向我這邊!那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哀求!赤裸裸的、對生命的哀求!
他需要我救他!他被鎖住了!他在受苦!
而下麵那個藍衣人……他還在擺弄電線!他想乾什麼?引爆平台?電死那個灰衣人?他就是威脅!一定是!
“b!”一個聲音幾乎要衝破我的喉嚨,“清除他!清除下麵那個!”手指下意識地就要指向那個深藍色的背影!就像當初在暴雨中指向那個紅裙女人一樣!清除掉帶來威脅的那個!保護看起來更弱小的!
就在這個念頭即將化為行動的刹那——
“滋啦……滋……”
一陣強烈的電流乾擾雜音猛地從那冰冷的電子音中爆出,尖銳得如同指甲刮過黑板!
緊接著,一個截然不同的、帶著強烈電流失真效果、卻依舊能分辨出原本音色的男人聲音,強行擠進了那冰冷的電子音頻道,斷斷續續,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絕望:
“…不…不要…選b…!他…他是……”
聲音戛然而止,被“滋啦”一聲更強烈的電流噪音徹底切斷!
是那個被鎖住的灰衣人的聲音!他認識我?他想說什麼?“不要選b”?“他”是誰?下麵那個藍衣人?為什麼不能清除他?
巨大的混亂瞬間衝垮了我剛剛建立的判斷!灰衣人阻止我清除藍衣人?這怎麼可能?難道……他們是一夥的?這是個陷阱?還是……藍衣人才是真正需要被拯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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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倒計時冷酷地跳動:0415…14…13…
時間在飛速流逝!警報聲刺耳,紅燈旋轉,鐵鏈的摩擦聲和灰衣人痛苦的嗚咽混合在一起,瘋狂地衝擊著我的神經。冷汗浸透了我的後背,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擂動,幾乎要炸開。
選a?救灰衣人?但他警告我不要選b!選b?清除藍衣人?可灰衣人似乎在阻止我這樣做!而且,那個電子音的“警告”冰冷地懸在頭頂——選擇錯誤,雙方清除!
怎麼辦?!到底誰是受害者?誰是威脅?!
我的目光在痛苦掙紮的灰衣人和下方冷靜作業的藍衣人之間瘋狂地來回掃視。灰衣人的眼神充滿了哀求,他的痛苦是如此真實。藍衣人的冷靜則顯得那麼詭異,那麼……危險。
倒計時:0358…57…56…
不能再猶豫了!必須選一個!
那個灰衣人的警告聲在我腦中回響:“不要選b……他……他是……”他認識我?他認識我!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混亂!他認識我林默!他可能知道什麼!他可能是……唯一的線索!唯一的突破口!
救他!必須救他!隻有救下他,才能知道真相!知道這該死的“遊戲”到底是什麼!知道小雨……和我逃避的過去……
“a!”我幾乎是吼了出來,用儘全身力氣,顫抖的手指猛地指向那個被鐵鏈鎖住、痛苦掙紮的灰色身影,“我選a!拯救被困者!救他!”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空間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刺耳的警報聲、鐵鏈的摩擦聲、灰衣人的嗚咽……所有聲音都消失了。隻剩下血紅色的警示燈還在無聲地旋轉,將冰冷的光塗抹在鏽蝕的鋼鐵上。
下方,那個一直背對著我們、低頭擺弄電線的深藍色身影,動作……停住了。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直起了腰。
然後,他轉過了身。
鴨舌帽的帽簷壓得很低,在血紅的燈光下,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完全遮住了他的上半張臉。隻能看到下半張臉——線條冷硬的下頜,還有……嘴角。
那嘴角,竟然在陰影下,極其詭異而緩慢地……向上彎起。
一個無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緊接著,他動了。沒有去碰那些電線,而是異常敏捷地沿著鋼架,像一隻熟悉地形的猿猴,迅速攀爬,目標赫然是——那個被鐵鏈鎖住的灰衣人所在的平台!
他想乾什麼?!在“選擇”生效前搶先下手?!
“不!”我失聲驚叫,下意識地就想衝過去阻止!但我所在的平台距離那邊還有幾米遠,中間是令人眩暈的虛空!
就在藍衣人的手即將攀上灰衣人所在平台的邊緣時——
“嗡——!”
一股低沉、強大、令人靈魂都為之震顫的能量波動,毫無征兆地以灰衣人為中心,猛地爆發開來!
藍衣人攀爬的動作瞬間凝固!他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充滿彈性的牆壁,身體猛地被向後彈開!他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整個人失去平衡,從鋼架上直直地向後跌落!
下方,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時間仿佛被拉長。我看著那深藍色的身影在空中徒勞地揮舞著手臂,鴨舌帽被氣流掀飛,露出一張……年輕得過分、此刻卻寫滿了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臉!然後,他消失在下方那片吞噬一切光線的濃稠黑暗裡。
沒有落地的聲音傳來。隻有一片死寂。
血紅的燈光依舊旋轉著。
平台上,那個被鐵鏈鎖住的灰衣人,身體猛地一僵。束縛著他雙手的繩索,如同被高溫熔斷般,瞬間化為灰燼飄散。勒住他嘴巴的布條也同時消失。他腳踝上那條粗重的鐵鏈,從焊接在鋼架的那一端開始,迅速變得通紅、軟化,然後無聲地斷裂、垂落。
束縛……解除了?
灰衣人劇烈地咳嗽著,掙紮著從平台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緩緩地轉過頭,淩亂油膩的頭發下,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透過血紅的燈光,直直地看向我。
眼神裡沒有感激,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隻有一種深不見底的、令人骨髓發寒的……怨毒!
那怨毒如此濃烈,如此純粹,仿佛凝成了實質的冰錐,狠狠紮在我的心臟上!
他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我救了他!我選擇了救他!
【選擇有效。】
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如同喪鐘。
【被困者,拯救成功。】
【威脅目標,清除。】
【林默,你的‘拯救’,是否帶來了真正的救贖?】
電子音的話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的嘲諷。
【清算繼續。下一次選擇,你將麵對更深的代價。】
手腕上的印記幽光一閃,猩紅的文字變化:【清算點數:+1】。那冰冷的“+1”符號,刺得我眼睛生疼。
灰衣人依舊死死地盯著我,怨毒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身體似乎極度虛弱,又跌坐回去。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
就在這時,下方那片吞噬了藍衣人的黑暗深淵裡,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水花濺落的聲音?
“噗通……”
很輕,但在死寂的罐體內,卻如同驚雷。
灰衣人怨毒的眼神猛地一顫,像是被這聲音刺痛了,他臉上掠過一絲極致的痛苦和……恐懼?他不再看我,而是猛地低頭,死死地盯向那片黑暗的深淵,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臟驟然縮緊。那下麵……有什麼?
手腕上的印記再次閃爍,冰冷的電子音下達了最後的驅逐令:
【本場結束。準備脫離。】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猛地襲來,眼前的巨大罐體、血紅的燈光、怨毒的灰衣人……所有景象都開始扭曲、旋轉、褪色,如同被投入水中的油彩畫。
在意識徹底被抽離的最後一瞬,我似乎看到,下方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中,一隻濕漉漉的、蒼白的手,悄無聲息地搭在了生鏽的鋼架邊緣……
冰冷的水珠,正順著手指,一滴,一滴,落在下方看不見的水麵上。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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