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24小時重置
>我在血泊中醒來,妻子倒在我腳邊。
>牆上的掛鐘顯示晚上十點整,倒計時開始:24小時後我將死亡。
>我衝出家門,卻撞上鄰居驚恐的臉:“你……不是昨晚就被煤氣炸死了嗎?”
>當世界第12次重置回命案現場,我終於發現凶手總在循環中製造意外。
>這次我故意讓花盆砸向我頭頂,在劇痛中對著虛空微笑:“抓到你了。”
冰冷的液體黏在臉上,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鐵鏽氣味。我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被一層粘稠的紅色薄膜模糊。天花板熟悉的紋理在搖曳的、昏黃的燈光下扭曲變形。我在哪?
意識像沉在海底的鉛塊,艱難地上浮。一股更濃烈、更原始的血腥味蠻橫地鑽進鼻腔,瞬間攫住了我的呼吸。身體猛地一抽,我掙紮著想坐起來,卻感覺一隻手正壓在某種溫熱、粘膩的液體裡。我驚恐地扭過頭。
她就在我腳邊,像一尊被暴力摔碎的瓷器。
林薇。我的妻子。
她側躺著,蜷曲著,曾經柔軟蓬鬆的長發此刻浸在暗紅的血泊裡,糾結成一團。那件她最喜歡的、印著向日葵的米白色家居服,前襟被染透了大片刺目的深色。血,就是從那裡湧出來的,像一口永不枯竭的泉眼,正無聲地、執拗地在地板上蔓延、擴張,貪婪地吞噬著原木色的地板。那血泊的邊緣,已經觸到了我的指尖,冰冷又滾燙。
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想喊她的名字,卻吐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瞬間澆透了我的四肢百骸,凍結了所有的神經。誰乾的?發生了什麼?
目光本能地向上抬起,想要尋找一點依托,卻猛地釘在正對麵的牆壁上。
那裡,掛著我親手挑選的、造型古樸的掛鐘。此刻,它像一個冷酷的審判者。粗短的時針和細長的分針,正以一種令人窒息的精確,重合在羅馬數字“x”的位置。
十點整。
就在我目光聚焦的刹那,掛鐘下方原本空白的牆壁,毫無征兆地浮現出幾個慘白、仿佛由電子熒光組成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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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字開始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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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機械合成音,直接在我腦髓深處響起,清晰得如同死亡的宣告:
【倒計時開始:24小時後,你將被徹底抹除。】
抹除?什麼意思?死亡?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尾椎骨瞬間竄上天靈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妻子身下的血泊,牆上的倒計時,腦中冰冷的聲音……這一切荒謬得如同最恐怖的噩夢!我猛地從血泊中彈起,踉蹌後退,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後腦勺磕在堅硬的桌角上,眼前金星亂冒。
痛楚反而帶來一絲扭曲的清醒。不是夢!這粘稠的血,這刺鼻的氣味,這催命的倒計時……都是真的!
“薇……”破碎的音節終於擠出了喉嚨,帶著哭腔。我手腳並用地爬向她,顫抖的手伸向她蒼白的臉頰,想要確認一點微末的溫度。指尖觸到的皮膚,冰涼得如同大理石。那雙曾經盛滿溫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地睜著,倒映著天花板上那盞昏黃搖晃的燈,也倒映著我驚恐扭曲的臉。
不!不是我!我沒有!
腦子裡一片混亂的轟鳴。誰殺了她?誰在倒計時?我要被抹除?為什麼?!
“薇!醒醒!求你!”我徒勞地搖晃著她冰冷的肩膀,聲音嘶啞絕望。回答我的隻有掛鐘秒針冰冷無情的“滴答”聲,以及腦海中那持續跳動的、令人窒息的倒計時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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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流逝!像沙漏裡的沙子,無可挽回地落下。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跑!離開這裡!必須離開這個地獄般的現場!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我猛地站起身,顧不上擦拭臉上手上沾染的、已經開始凝固的暗紅血汙,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跌跌撞撞地衝向玄關。腦子裡隻有一個瘋狂的念頭:離開這間房子!去報警!去找人!抓住那個該死的凶手!
我一把拉開沉重的防盜門,刺骨的夜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就在我一隻腳踏出門外的瞬間,視線撞上了一張臉。
是鄰居老張。他住在對門,一個退休的中學曆史老師,平時總是笑眯眯的,喜歡侍弄花草。此刻,他手裡拎著一個垃圾袋,顯然剛出來倒夜垃圾。
昏黃廊燈下,老張那張熟悉的臉,在看到我的刹那,瞬間褪儘了所有血色,變得像紙一樣慘白。他的眼睛猛地瞪圓到極限,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裡麵塞滿了純粹的、無法理解的驚駭。他整個人像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劇烈地哆嗦了一下,手中的垃圾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裡麵的空罐頭滾了出來,在寂靜的樓道裡發出刺耳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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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地盯著我,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如同瀕死的魚,喉嚨裡擠出幾個不成調的、充滿恐懼的音節:
“你……你……陳默?你……不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就被煤氣炸死了嗎?!”
轟——!
仿佛一道炸雷直接在頭頂劈開。煤氣?爆炸?昨天晚上?死了?
我的血液瞬間凍結了。一股比屋內血腥味更濃重的寒意,順著脊椎骨一路爬上頭皮,炸得我渾身汗毛倒豎。
時間……錯亂了?
老張那驚駭欲絕、如同白日見鬼的表情,絕無半點作偽的可能。在他認知的“現實”裡,我陳默,已經是個死人了!死於昨晚的煤氣爆炸?!
但此刻,我正站在他麵前,渾身是血,活生生的!妻子的血還黏膩地沾在我的手上、臉上!牆上的掛鐘剛指向十點,那該死的倒計時還在我腦中冰冷地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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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漩渦在我腦中瘋狂攪動。煤氣爆炸?死亡?倒計時?重置?
一個荒誕絕倫卻又唯一能解釋這一切的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上來:時間循環?我被困在了同一天?而這一天,注定以我的“死亡”終結?昨晚的煤氣爆炸……就是上一次循環裡我的“死法”?
“張……張叔……”我的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你說什麼?昨天晚上?煤氣爆炸?我……死了?”
老張像見了鬼一樣連連後退,身體緊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他指著我的手抖得不成樣子,眼神渙散,語無倫次:“炸……炸得……整個廚房都塌了!消防車……警車……嗚哇嗚哇響了一晚上!我親眼……親眼看到他們抬出來……抬出來……都……都焦了……你……你怎麼可能……”他猛地捂住嘴,喉嚨裡發出壓抑的乾嘔聲,眼神死死釘在我臉上和衣服上大片的暗紅,“血……這血……你……你老婆她……”
他不敢再說下去,恐懼徹底攫住了他,他猛地轉身,連滾爬爬地衝向樓梯,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裡激起淩亂的回響,伴隨著他壓抑不住的、充滿恐懼的嗚咽。
冰冷的夜風灌進樓道,吹在我沾滿血汙的臉上,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皮肉,直抵骨髓。我僵立在門口,像一尊被遺忘在寒夜裡的石雕。妻子的屍體還躺在身後的血泊裡,散發著死亡的氣息。鄰居驚恐的尖叫和“煤氣爆炸”的宣告在耳邊反複回響。腦中那串慘白的倒計時數字,依舊冷酷無情地跳動著,一秒一秒,蠶食著我僅存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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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和巨大的荒謬感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時間循環?死亡重置?我成了自己生命線上的困獸?而凶手,那個奪走林薇生命的惡魔,就潛藏在這不斷重複的24小時裡?他一次次製造“意外”,將我推向死亡,然後世界重置,一切重來?
一股冰冷的憤怒,如同蟄伏的毒蛇,猛地從絕望的深淵中昂起頭,瞬間盤踞了我的心臟。恐懼依舊存在,但憤怒的火焰,第一次燒穿了麻木的寒冰。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就這樣被一次次“抹除”!林薇不能白死!那個躲在時間陰影裡的雜種,必須付出代價!
我猛地轉身,衝回那個彌漫著血腥味的客廳。目光掃過林薇冰冷的身體,心臟如同被利刃狠狠剜過,痛得幾乎窒息。但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不能再看,再看下去,那無邊的悲痛會立刻將我撕碎、壓垮。
我衝到沙發旁,抓起那個屬於林薇的、粉色矽膠手機殼的手機。屏幕碎裂,蛛網般的裂痕覆蓋了大半,但還能勉強操作。手指顫抖著,帶著血汙劃開屏幕。屏保照片是我們去年夏天在海邊的合影,陽光燦爛,她笑得那麼開心,依偎在我肩頭。
心口又是一陣劇痛。我咬著牙,強忍著翻湧的情緒,點開通訊記錄。最近聯係人列表飛快地向下滾動。大部分都是同事、朋友、家人……直到我的目光猛地停住。
一個沒有存儲名字的陌生號碼。
通話記錄顯示,就在今天——或者說,在這個循環的“今天”——下午三點二十七分,有過一次長達十一分鐘的通話。
下午三點二十七分……我拚命回憶。那個時候我在做什麼?對,我在書房趕一份該死的項目報告,鍵盤敲得劈啪響,戴著降噪耳機,完全沉浸在工作裡。客廳隱約傳來林薇壓低聲音打電話的動靜,但當時我根本沒在意,以為是她在和閨蜜閒聊。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林薇很少用這種刻意壓低的、近乎耳語的聲音長時間打電話,尤其是對一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這太反常了!
我死死盯著那串陌生的數字,像要把它們烙印在視網膜上。凶手?是他嗎?那個在循環中一次次殺死我的雜種?他在下午聯係過林薇?他們說了什麼?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極其輕微的“滴答”聲,極其輕微,從廚房方向傳來。不是水龍頭漏水那種規律的滴答,更像是……某種電子設備在運行時發出的、極有規律的計數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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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廚房?煤氣爆炸?上一次循環的“死亡現場”?
我像一隻被驚動的貓,猛地抬頭,視線銳利地投向廚房緊閉的磨砂玻璃門。那裡麵一片黑暗,死寂無聲。剛才那聲“滴答”,微弱得如同幻覺,此刻已經完全消失,被客廳裡掛鐘巨大的“滴答”聲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徹底覆蓋。
是錯覺?還是……某種被設定好的、致命的裝置,正在那黑暗的廚房裡,無聲地、精確地走向它爆發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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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時間不多了!
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鐵鉗,狠狠攥住了我的心臟。報警?不!上一次循環的“煤氣爆炸”就是在我死後發生的!警察來了能做什麼?調查一個注定會重置的“現場”?然後等著下一次循環開始,一切煙消雲散?
我必須自救!必須抓住那個隱藏在時間縫隙裡的鬼影!
我猛地站起身,衝向廚房。手握住冰涼的金屬門把手,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
預想中的刺鼻煤氣味並沒有湧出。廚房裡乾淨、整潔,灶台閃著冷光。隻有水槽裡放著幾個待洗的碗碟。一切看起來正常無比。
剛才那聲“滴答”……真的是錯覺?
不!不對!
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寸寸掃過廚房的每一個角落:灶具、油煙機、冰箱、櫥櫃……最終,死死釘在緊挨著燃氣灶的牆壁上。那裡安裝著一個方形的、白色塑料外殼的家用燃氣報警器。一個普通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的安全裝置。
它的狀態指示燈,此刻正亮著一點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綠色光點。
綠色?正常?
不!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個報警器是林薇買的,功能齊全,帶液晶顯示。正常情況下,它應該顯示一個綠色的“safe”字樣和一個小小的、代表燃氣閥門開閉狀態的圖標。但現在,那個小小的液晶屏幕,是一片漆黑!隻有那個代表電源的、微弱的綠色光點,如同瀕死的螢火蟲,在無聲地閃爍!
它在工作?還是……被做了什麼手腳?
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著我靠近。我伸出手,想要把它從牆上摳下來檢查。指尖剛剛觸碰到它塑料外殼的邊緣——
嘀!!!
一聲尖銳到足以刺穿耳膜的蜂鳴警報,毫無征兆地從那個小小的報警器裡爆發出來!聲音淒厲、高亢,瞬間填滿了整個廚房,甚至蓋過了客廳掛鐘的滴答和我腦中倒計時的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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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大腦一片空白!報警器尖銳的嘯叫如同無數根鋼針,狠狠紮進我的耳膜和神經。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衝破肋骨跳出來!危險!極度危險!
“煤氣!漏煤氣了!”一個驚恐的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亂!
我幾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身體比思維更快地做出反應——轉身!彎腰!用儘全身力氣朝著客廳通往陽台的落地玻璃門猛衝過去!那裡是最近的、可以逃離這個密閉空間的地方!
就在我轉身、腳步剛剛邁開的同一刹那——
轟隆——!!!
身後,廚房的方向,仿佛引爆了一顆無形的炸彈!
一股難以想象的、狂暴到極致的力量,混合著灼熱的氣浪、刺眼的火光和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無形的巨手,從背後狠狠拍來!
整個世界在眼前瞬間被撕裂、扭曲、粉碎!
我感覺自己像一片被狂風卷起的枯葉,被那股毀滅性的力量猛地掀飛!身體完全失去了重量,狠狠撞在客廳通往陽台的厚重玻璃門上!
哢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聲炸響!鋼化玻璃門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巨大的衝擊力透過玻璃傳遞過來,震得我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後背劇痛!喉嚨裡湧上一股濃烈的腥甜!
視野被熾熱的紅與白徹底吞噬!耳朵裡隻剩下持續不斷的、毀滅性的轟鳴!
緊接著,是沉重的墜落感。
身體砸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劇痛從每一個關節、每一寸骨頭裡炸開。
黑暗。
無邊無際的、冰冷的黑暗,帶著火焰灼燒後的焦糊氣味,徹底吞噬了我。
……
意識像沉入深海的溺水者,掙紮著,緩慢地、極其痛苦地向上浮起。
那令人作嘔的鐵鏽味……冰冷粘膩的觸感……還有……
我猛地睜開眼。
天花板上熟悉的紋理在昏黃搖曳的燈光下扭曲。
血。刺目的、粘稠的血,再次浸染了我的半邊臉頰和壓在身下的手臂。
我僵硬地、極其緩慢地扭過頭。
她躺在那裡。像一尊被暴力摔碎的瓷器。
林薇。我的妻子。向日葵家居服被暗紅浸透。空洞的眼睛倒映著晃動的燈光和我驚恐的臉。
視線不受控製地抬起。
對麵牆壁。古樸的掛鐘。時針分針精準地重合在羅馬數字“x”。
十點整。
慘白的熒光數字在掛鐘下方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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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計時開始:24小時後,你將被徹底抹除。】
冰冷的機械合成音,如同地獄的喪鐘,再次在腦髓深處敲響。
“呃啊——!”
一聲野獸般的、混合著極致痛苦、絕望和滔天憤怒的嘶吼,不受控製地從我撕裂的喉嚨裡爆發出來!我猛地從血泊中坐起,雙手死死抓住自己沾滿血汙的頭發,指甲深深摳進頭皮,試圖用這劇烈的痛楚來對抗那幾乎將靈魂都碾碎的循環噩夢!
十二次!整整十二次了!
每一次!每一次都在這冰冷粘膩的血泊中醒來!每一次都看到她無聲的死亡!每一次都聽到那該死的倒計時!每一次都以不同的、精心策劃的“意外”方式被終結!車禍!高空墜物!觸電!甚至一次荒謬的、在空曠公園裡被失控的除草機絞碎!
十二次死亡!十二次看著林薇倒在血泊裡!十二次被那冰冷的宣告送入黑暗,再被殘忍地拖回起點!
每一次,我都像瘋了一樣衝出這扇門,試圖抓住那無形的凶手。我報過警,結果在警局做筆錄時,頭頂年久失修的吊扇毫無征兆地砸落;我瘋狂地衝向林薇下午通話的那個神秘號碼登記的地址,卻在橫穿馬路時被一輛仿佛憑空出現的泥頭車碾碎;我甚至絕望地去找過老張,想從他口中挖出更多關於“昨晚煤氣爆炸”的細節,卻在敲響他家門的瞬間,被樓道裡一塊鬆脫的、沉重的廣告牌砸成了肉泥……
那個雜種!那個躲在時間陰影裡的魔鬼!他無處不在!他像玩弄提線木偶一樣玩弄著我的生命!他洞悉我每一次的行動!他總能在我自以為找到線索、看到一絲微光的時候,用最殘酷、最意外的方式將我碾死!每一次“意外”,都精準得如同手術刀,完美地將我的死亡偽裝成一場不幸的巧合!
十二次!十二次刻骨銘心的死亡!十二次痛徹心扉的失去!十二次徒勞無功的掙紮!
憤怒!那已經不是火焰,而是沸騰的岩漿!在胸腔裡咆哮、翻滾,幾乎要將我的骨頭都燒成灰燼!絕望?不!絕望早已在第三次循環時就被碾碎了!剩下的,隻有這焚儘一切的恨意!對凶手的恨!對這操蛋循環的恨!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恨!
恨!滔天的恨意,成了支撐我在這無儘輪回中保持清醒的唯一支柱!
我粗重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瀕臨崩潰的神經。目光像淬毒的刀子,狠狠掃過這個熟悉的、如同地獄入口的客廳。
林薇冰冷的身體……牆上的掛鐘……腦中跳動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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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又是時間。那個雜種,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如何能一次次預判我的行動?如何能精準地在每一次循環中製造不同的、致命的“意外”?難道他真的能“看到”循環?甚至……能“影響”循環?
一個冰冷的、如同毒蛇般的念頭,在恨意的澆灌下,悄然滋生。
預判……製造意外……他需要“看到”我,才能精準地出手嗎?
如果……這一次,我不再試圖“尋找”?如果……我主動把自己送到一個“意外”麵前?一個他精心準備的、足以致命的“意外”?
如果……我在那“意外”降臨的瞬間,捕捉到他的“目光”?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秒?
這個念頭瘋狂而危險,帶著濃烈的自毀傾向。但此刻,它卻像黑暗中唯一閃爍著寒光的匕首,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與其在一次次徒勞的奔逃中被碾碎,不如……用這具已經被殺死十二次的身體,做一次誘餌!做一次賭上一切的豪賭!
賭他能“看見”!賭他在“意外”發生前,會投來確認的“一瞥”!
賭我能……抓住他!
我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而灼熱。目光如同獵食的鷹隼,銳利地掃視著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這一次,必須選擇一個我能“控製”的地點。一個我能提前預判“意外”可能降臨方式的地點。一個……我能確保在“意外”發生時,視野能覆蓋儘可能大範圍的地點。
陽台!客廳外那個小小的、種了幾盆綠植的陽台!
上一次循環,老張驚恐的尖叫似乎還在樓道裡回蕩——“你……不是昨晚就被煤氣炸死了嗎?”煤氣爆炸……廚房……而陽台,就在廚房隔壁!如果那個雜種還在用類似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