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蘇家餐廳的落地窗，灑在鋪著白色餐布的長桌上，精致的骨瓷餐具反射出柔和的光澤。
餐桌上擺滿了早餐，烤得金黃的吐司、煎得恰到好處的太陽蛋、冒著熱氣的牛奶和咖啡，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卻驅不散餐廳裡壓抑的氣氛。
林辰是最後一個走進餐廳的。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襯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結實的手腕。
經過一夜的整理，閣樓雖依舊簡陋，卻也乾淨了許多。
他剛在餐桌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就感受到幾道異樣的目光落在身上。
坐在主位的劉梅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眼神掃過林辰，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動作快點，吃完趕緊上樓待著，彆在這裡礙眼。”
蘇振海拿著報紙，頭也沒抬，隻是淡淡道：“下周一開始給晚晴治療，你準備好，彆出岔子。”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仿佛隻是在交代一件無關緊要的工作。
蘇晚晴坐在林辰對麵，看到他身上的舊襯衫，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到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喲，這不是我們蘇家的新女婿嗎？怎麼穿得跟個農民工似的？”
說話的是蘇明宇，蘇振海的兒子，也是蘇家公司的部門經理。
他穿著一身名牌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鋥亮，此刻正端著牛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林辰，眼神裡滿是輕蔑。
林辰沒有理會他，拿起麵前的吐司，慢慢塗抹著果醬。
蘇明宇見林辰不說話，覺得沒趣，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聽說你是來給晚晴治病的？我可告訴你，晚晴的病連京城的老中醫都治不好，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窮小子，彆到時候把人治壞了，我們蘇家可饒不了你。”
蘇晚晴臉色微變，輕聲道：“哥，你彆這麼說林辰。”
“我說錯了嗎？”
蘇明宇挑了挑眉，看向蘇晚晴，“晚晴，你就是太善良了，容易被這種彆有用心的人騙。他分明就是看上我們蘇家的錢，想靠著入贅一步登天。”
劉梅在一旁聽著，不僅沒有製止，反而附和道：“明宇說得對。晚晴，你就是太單純了，以後少跟他來往，免得被他帶壞了。”
林辰依舊沉默，隻是塗抹果醬的手頓了頓，指尖再次浮現出淡淡的青綠色紋路，轉瞬即逝。
蘇明宇見林辰始終不吭聲，覺得他好欺負，膽子更大了起來。
他端著牛奶杯，假裝起身去拿糖罐，經過林辰身邊時，手突然“一抖”，杯子裡的牛奶瞬間潑了出去，正好灑在林辰的襯衫上。
白色的牛奶順著襯衫往下流，在深色的布料上留下一大片刺眼的汙漬。
蘇明宇故作驚訝地叫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這牛奶太燙了，我沒拿穩。”
他說著，嘴角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低聲道：“給廢物洗個澡，也算是為我們蘇家做件好事。”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蘇晚晴猛地站起來，拿起桌上的紙巾，快步走到林辰身邊，幫他擦拭襯衫上的汙漬，急聲道：“林辰，你沒事吧？對不起，都是我哥不好。”
林辰抬起頭，看向蘇明宇，眼神裡沒有憤怒，隻有一種冰冷的平靜。
他輕輕推開蘇晚晴的手，聲音低沉道：“我沒事。”
劉梅看著林辰身上的汙漬，皺了皺眉，語氣卻沒有絲毫歉意：“行了行了，不就是潑了點牛奶嗎？多大點事。林辰，你趕緊去樓上換件衣服，彆在這裡耽誤大家上班。”
蘇振海終於放下報紙，看了林辰一眼，卻隻是淡淡道：“彆小題大做，趕緊處理好，彆影響心情。”他的語氣裡沒有絲毫關心，隻有對麻煩的不耐。
蘇明宇站在一旁，笑得更加得意：“就是，不就是件舊襯衫嗎？扔了也不可惜。林辰，要不我給你點錢，你去買件新的？不過以你的身份，估計也穿不上什麼好衣服。”
林辰緩緩站起身，身上的牛奶還在往下滴，冰涼的液體貼著皮膚，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沒有去看蘇明宇，也沒有理會劉梅和蘇振海，隻是拿起桌上的紙巾，慢慢擦拭著身上的汙漬。
他的動作很慢，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蘇明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收斂了笑容，故作強硬道：“你看什麼看？難道你還想打我不成？我告訴你，這裡是蘇家，輪不到你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