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孤王確信燕國百官皆忠心耿耿,但難免有人會為從龍之功所惑。若真到那時,局麵恐生變故。望爾等能替孤盯緊何太後動向。
甄薑、蔡琰、張寧三女聞言相顧,皆露難色。尤其燕王後甄薑乃商賈之女,更覺無措:"妾身恐難勝任此事。"
劉鳳輕握王後纖手溫言道:"愛妃不必過憂,此事並非想象中那般棘手。隻需留意那座宮闕,防著何太後單獨麵見朝臣即可。寧兒執掌【百鳥】,派些人手扮作宮女暗中觀察便是。即便最壞情形,在這天下將亂之際,縱有人察覺異樣,也未必有人采信。"
三女聞言稍安,頷首領命。
永漢元年四月十五,北疆表麵風平浪靜。張遼、高順入【軍事學院】修習;郭嘉、賈詡正遣密探搜集洛陽情報,並與荀彧等人共商對策;劉辯母子安居王宮偏殿,暫得安穩;燕國大軍則在薊城整裝備戰。
司隸洛陽城南城區的司徒府內,王允正襟危坐於書房主位,指間撚著那封密信反複細讀。
此刻渤海郡的袁紹正緊鑼密鼓操練兵馬,檄文中"集兵練卒,欲掃清王室"八字力透紙背。這位四世三公的貴公子到底沉不住氣,將勸說王允誅董的密信,借著新任司徒壽誕的由頭送進了洛陽城。
而燕國那位閒散國君劉鳳,倒是優哉遊哉地坐觀風雲,隻待諸侯聯軍的討董檄文傳到薊城。
此時掌控三十萬西涼鐵騎的董卓早已得意忘形。自那場未央宮大火後,他連最後那點顧忌都拋卻,終日以相國身份肆意踐踏朝綱。那套"秩兩千石"的太守任命把戲,不過是為穩住袁紹的緩兵之計——誰不知道董仲穎最擅長的就是把仇敵的頭顱擰下來當蹴鞠。
"董賊摹仿霍光行廢立?他也配!"王允突然冷笑出聲。案幾上的密信在燭火映照下,"即當奉命"四字顯得格外刺目。這位太原王氏的當家人想起董卓父親不過是個追捕盜賊的底層武吏,指節不由叩得案麵咚咚作響。窗外傳來壽宴賓客的喧鬨聲,但書房內的空氣卻仿佛凝固了。
董卓不過是仰仗三十萬西涼軍勢,竊據相國之位,把持朝政,令三公九卿形同虛設。
王允一直暗中謀劃除掉董卓,奈何手中無兵權,又摸不清眾大臣的態度,隻得暫且隱忍。
袁紹差人送來的密信,恰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
於是,王允借口慶賀五十二歲壽辰,廣邀朝中重臣赴宴。
論家世與官位,王允雖不及四世三公的袁氏,但在朝堂上也舉足輕重。
接到請帖的公卿大臣紛紛攜禮前往司徒府,受邀者幾乎悉數到場。
司徒府內,珍饈美饌絡繹呈上,舞姬翩躚,樂聲悠揚,宴席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正當眾人飲酒談笑、欣賞歌舞之際,席間主位的王允突然掩麵痛哭。
很快,一位大臣疑惑問道:“今日乃司徒壽誕之喜,為何反而悲傷落淚?”
王允拭淚答道:“諸位,今日並非老夫壽辰,隻是擔憂董卓起疑,才假借壽宴之名邀諸公一聚。”
“董卓那逆賊欺君罔上,禍亂朝綱,四百年大漢江山危在旦夕!”
“遙想高祖滅暴秦、敗項羽,一統天下,方有四百年大漢基業。”
“如今社稷將傾,毀於董賊之手,老夫愧對曆代,怎能不痛心疾首!”
此言一出,不少忠漢老臣悲從中來,掩袖而泣,很快滿堂公卿皆嗚咽痛哭。
有人是真為漢室悲慟,也有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朝堂之上,眾臣正掩麵悲泣之際,忽聞一聲朗笑:"嗬嗬!諸位大人就是哭到天荒地老,難道能把董卓那廝哭死不成?"
王允慍怒抬眼,卻見那出言不遜者竟是典軍校尉曹操,不由得暗自吃驚。這譙縣曹氏可是西漢開國元勳曹參之後,乃大漢名門望族。其父曹嵩曾曆任司隸校尉、鴻臚卿、大司農等要職。
隻是如今董卓廢立天子,獨攬朝綱,這曹操卻毫無風骨,竟甘願依附董賊帳下。王允心中暗忖:若此人將今日之事告密,滿朝公卿皆要人頭落地。
不容多想,他當即作忠義之態,厲聲嗬斥:"曹孟德!你祖上可是助高祖定天下的曹相國!爾曹氏世代食漢祿,今日為何不悲反笑?"
曹操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昂然起身道:"某非笑他事,隻笑諸公竟無一人能想出誅殺董賊之策。曹操雖不才,願獨闖相府,以報皇恩!"
聞聽此言,王允暗自舒了口氣,滿堂性命總算無憂。他連忙上前,鄭重施禮道:"孟德莫非已有誅賊妙計?"
曹操環視眾人期待的目光,沉聲道:"想必諸公皆知,某屈身事賊,實為取得董卓信任。如今時機已至,某欲借司徒珍藏的七星寶刀,以獻刀之名行刺董賊。"
“司徒大人,可願割愛【七星寶刀】?”
曹操獻計刺董,王允捋須大笑:“壯哉!若孟德有此膽魄,老夫豈會吝嗇一柄寶刀?來人,速取書房【七星寶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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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躬身退下,片刻捧來鎏金長匣。啟匣刹那寒光乍現——刃如霜雪,七寶星紋嵌列刀身,黃金白銀琉璃珊瑚交錯生輝。
“此刀乃戰國隕鐵所鑄,與乾將莫邪同源。”王允遞過寶刀,“今贈孟德,助你成事。”
曹操執刃試鋒,鏗然有聲:“有此神兵,誅董賊如虎添翼!”
宴散,眾臣酩酊歸府。
——
翌日清晨。
曹操懷藏寶刀至相國府。書房內董卓倚榻而坐,呂布按劍側立。
“孟德來遲了?”董卓蹙眉。
“回相國,劣馬羸弱,不及西涼駿足。”曹操伏首掩刃,袖中七星微芒暗爍。
曹操一番不著痕跡的讚美,讓董卓捋須大笑:"孟德所言極是!西涼駿馬確是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