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
一名風塵仆仆的鹹陽使者衝入大營,高舉著手中的竹簡。
王離和蒙恬心頭一跳,連忙上前接旨。
使者展開竹簡,用尖細的嗓音宣讀起來。
旨意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將那份戰報誇讚了一通,然後便是召白懷月即刻回朝。
大帳內,白懷月聽完旨意,沒什麼特彆的反應。
他看向王離和蒙恬。
“我麾下這二十萬北涼鐵騎,隻聽我一人號令。”
“我走之後,霍去病會留下。”
白懷月指了指身側那個神情冷峻的少年。
“他會協助二位將軍,鎮守北疆。軍務上的事,你們可以與他商議。”
王離和蒙恬對視一眼,都明白了白懷月的意思。
名為協助,實為監軍。
這二十萬鐵騎的指揮權,他根本就沒打算交出來。
蒙恬對此並無異議,有霍去病這種猛人在,北疆隻會更安穩。
王離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誰讓人家功勞大,拳頭硬呢。
“冉閔。”
白懷月又點了另一個人的名。
“末將在!”
冉閔扛著他的雙刃矛,甕聲甕氣地應道。
“你隨我回鹹陽。”
“好嘞!”
冉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早就想去鹹陽城開開眼了,聽說那裡的婆姨,比草原上的水靈。”
一句話,把帳內凝重的氣氛衝淡了不少。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白懷月沒有過多的耽擱,將後續事宜交代給霍去病後,便帶著冉閔,以及一隊親兵,踏上了返回鹹陽的路。
……
與北疆的歡欣鼓舞不同。
一處陰暗的地下密室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這裡是墨家的據點之一。
此刻,密室內聚集了各方的反秦勢力。
墨家的巨子,農家的魁首,還有一些六國殘存的貴族。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麵色鐵青的中年人。
他就是曾經的燕國太子,丹。
“諸位,想必北疆的戰報,你們都已經收到了。”
太子丹的聲音沙啞,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白懷月,一夜屠胡百萬,逼退匈奴三十萬大軍。”
“他那道‘殺胡令’,如今更是被邊疆百姓奉為圭臬。此人,已經成了氣候。”
他環視四周,將所有人的表情儘收眼底。
“你們想過沒有,一旦讓他安然回到鹹陽,得到嬴政的重用。憑借他積累的民望與赫赫戰功,大秦的國力將空前強盛。”
“到那時,我們還談什麼複國?談什麼推翻暴秦?”
密室內一片死寂。
一個農家的長老歎了口氣,開口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可此人如今聲望如日中天,我們若是對他動手,怕是會激起民憤,與天下為敵啊。”
“沒錯,”墨家巨子也接話道,“更何況,嬴政對他如此看重。一旦刺殺失敗,那暴君的怒火,我等誰也承受不起。”
“婦人之仁!”
太子丹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畏首畏尾,瞻前顧後,如何能成大事!”
“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著他成為大秦的擎天之柱,然後將我們一個個碾死嗎?”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此事,不必諸位傾巢而出。”
“各家派出最頂尖的子弟,組成一支必殺之隊,在他返回鹹陽的途中,將其截殺!”
“計劃由我主導,所有責任,也由我燕丹一人承擔。”
……
白懷月一行人行至河內郡。
郡守帶著一眾地方官員早早就在城門口迎接,那場麵,鑼鼓喧天,彩旗招展。
“哎呀,白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郡守是個腦滿腸肥的中年人,一張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接風宴上,更是熱鬨非凡。
官員們輪番上前敬酒,言語間全是恭維之詞。
“大人少年英雄,真乃我大秦的定海神神啊!”
“下官有個不成器的犬子,對大人仰慕已久,不知能否有機會入侯爺麾下,做個親兵,學些本事?”
白懷月端著酒爵,沒怎麼說話。
冉閔倒是吃得不亦樂乎,麵前的烤羊腿骨頭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他抓起一隻雞腿,含糊不清地嘟囔。
“這的酒,沒勁兒。”
宴席散去,郡守又湊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