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淳於越被白懷月這句“老東西”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白懷月,怒聲嗬斥道:“右將軍!老夫乃是陛下親封的博士,是長公子的老師!你竟敢,對老夫,如此無禮?!”
“博士?老師?”白懷月走到了他的麵前,比他高出一個頭的身高,帶來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我隻知道,你是一個,在背後,搬弄是非,意圖,蠱惑皇子,謀逆的亂臣賊子。”
白懷月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紮在淳於越的心上。
淳於越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你血口噴人!”他強撐著,反駁道,“老夫一心為國,所言所行,皆是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何來謀逆一說?!”
“是嗎?”白懷月笑了,“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怎麼,一心為國的?”
“是主張,廢除郡縣,恢複分封,讓天下,重回戰亂。這樣,叫一心為國?”
“還是,勾結蒙恬,手握三十萬北地大軍,意圖,兵諫鹹陽。這樣,叫一心為國?”
“又或者,是像你那些,儒家的‘先賢’一樣,收受敵國的賄賂,出賣自己的國家,害死忠臣良將。這樣,也叫,一心為國?”
白懷月每問一句,淳於越的臉色,就白一分。
等他說完,淳於越已經,站立不穩,整個人,都在搖搖欲墜。
“你……你……”他指著白懷月,你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想不明白,這些事情,都做得極為隱秘,白懷月,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尤其是,他和蒙恬的通信,那可是,最高機密!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白懷月看著他,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忘了告訴你。羅網,現在,歸我管。”
“你們所謂的,那些機密。在我眼裡,不過是,擺在桌麵上的,一堆廢紙而已。”
淳於越,徹底絕望了。
羅網!
他怎麼忘了,這把,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懷月!”
一旁的扶蘇,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衝到兩人中間,將淳於越,護在了身後。
“夠了!”他看著白懷月,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老師他,就算有不對的地方,也罪不至死!你不能殺他!”
“大哥。”白懷月看著扶蘇,眼神,冷了下來。
“到了現在,你還要,護著他嗎?”
“你知不知道,他剛剛,在跟你說什麼?”
“他在教唆你,造反!他在把你,往死路上推!”
“他不是!”扶蘇大聲反駁道,“老師他,隻是,政見與你不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秦!”
“為了大秦?”白懷月氣笑了,“大哥,你真是,讀書讀傻了。”
“你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
“他不是為了大秦,也不是為了你。他隻是為了,他們儒家,那套,可笑的‘道’!”
“為了,恢複分封,回到那個,諸侯林立,士大夫,可以朝秦暮楚,肆意妄為的時代!”
“在他們眼裡,什麼國家,什麼百姓,都不重要!重要的,隻有他們的地位,和他們所謂的,‘名’!”
“我給你的那封信,你看了嗎?!”白懷月指著書案上的信,質問道,“那些,被釘在恥辱柱上的名字,還不夠,讓你清醒嗎?!”
扶蘇,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無法反駁。
因為,白懷月說的,都是事實。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濫殺無辜!”扶蘇憋了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話,“東郡之事,你做得,太過分了!那些人,他們都是……”
“他們都是什麼?刁民?還是亂匪?”白懷月打斷了他。
“大哥,我問你。如果,我不那麼做。現在,會是什麼樣?”
“陳勝,會舉起反旗。六國餘孽,會拿到軍事布防圖。整個東郡,會陷入戰火。到時候,會死多少人?你想過嗎?”
“我殺幾百人,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這,就是我的‘道’!”
“而你的‘仁慈’,隻會,害死更多的人!”
白懷月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扶蘇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仁政”外衣,露出了裡麵,蒼白而又無力的內核。
扶蘇,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他的臉色,比淳於越,還要難看。
他感覺,自己一直以來,所堅持的,所信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不……不是這樣的……”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
白懷月看著他,心裡,也有些不忍。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這番話,對扶蘇的打擊,有多大。
這等於是,親手,毀掉了他的信仰。
但是,他必須這麼做。
亂世,不需要,一個仁慈的君主。
大秦,更不需要,一個,被儒家思想,洗腦的皇帝。
如果,扶蘇,不能從這個,自己編織的,理想主義的夢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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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大哥。”白懷月的語氣,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