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維愣了一下,接過電報看了看——“河南豫西青龍山水庫因旱乾涸,發現唐代墓地遺跡,需骨骸專家協助鑒定”。他心裡一動,想起三年前黑風嶺的事兒,那起失蹤案至今沒個定論,而河南……似乎和他手裡的一份檔案有點關聯。
“館長,我能帶上一些之前的檔案嗎?”郭維問。
“可以,”館長點了點頭,“注意安全,有什麼情況及時彙報。”
郭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上麵寫著“1959年黑風嶺考察隊失蹤案”。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檔案袋塞進了公文包。然後收拾好自己的檢測工具,拎著箱子,匆匆趕往火車站。火車緩緩開動,郭維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道這次河南之行,會不會解開三年前的疑團。
第三幕:陌路相逢
河南省考古隊的辦公室裡,氣氛有些凝重。隊長的腿在前幾天考察時摔斷了,打著石膏躺在床上,手裡拿著青龍山水庫那邊傳來的消息,愁眉不展。“這節骨眼上,我偏偏動不了,”他歎了口氣,“青龍山水庫那邊情況不明,必須派個有經驗的人去帶隊。”
旁邊的隊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說:“毛三經驗豐富,上次洛陽那座宋墓就是他帶隊發掘的,讓他去最合適。”
隊長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毛三,你收拾一下,立刻出發去青龍村,和縣文化館的人彙合。記住,先摸清情況,不要貿然發掘,等國家博物館的專家到了再一起行動。”
毛三站了起來,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工裝服,臉上曬得黝黑,眼神很亮。“放心吧隊長,”他沉聲說,“我一定把情況摸清,保護好現場。”
回到宿舍,毛三開始收拾東西。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子,裡麵裝著他的考古工具——磨得發亮的小刷子、不同型號的竹片、卷尺、羅盤,還有他父親留下的那本《宋代墓葬形製考》。他翻開書,裡麵夾著幾張老照片,是他父親當年發掘宋墓時拍的。“爹,這次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他低聲說,然後把書揣進了背包。
第二天一早,毛三背著背包,坐上了去豫西的長途汽車。汽車很舊,一路顛簸,車廂裡擠滿了人,汗味、煙味混在一起,讓人喘不過氣。毛三靠在窗邊,看著外麵乾裂的土地,心裡想著隊長的囑咐——一定要謹慎,不能出岔子。
與此同時,郭維從北京坐火車到了鄭州,又轉乘長途汽車趕往豫西。他坐在汽車的前排,手裡拿著筆記本,時不時寫寫畫畫。旁邊坐著一個老太太,是去豫西投親的,見郭維斯斯文文的,不像本地人,就主動搭話:“小夥子,你是去豫西乾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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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去工作的,”郭維笑了笑,“您呢?去投親?”
“是啊,去我兒子家,”老太太歎了口氣,“這鬼天氣,旱得連莊稼都死光了,不知道我兒子家怎麼樣了。對了,你要去豫西哪個地方?”
“青龍村,”郭維說。
“青龍村?”老太太眼睛一亮,“我就是青龍村附近的!那地方有個青龍山水庫,聽說最近水乾了,露出不少東西。我年輕的時候,還聽老人說過,那水庫底下有座老墳,埋著大人物呢。”
郭維心裡一動,連忙問:“您還記得老人具體怎麼說的嗎?”
“記不清了,”老太太搖了搖頭,“都幾十年前的事兒了,隻記得說那老墳門口有石獅子,很氣派。後來修水庫,就把那地方淹了。”
郭維默默記下老太太的話,心裡的疑團越來越重——黑風嶺的骨骸,河南的古墓,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汽車到了縣汽車站,毛三和郭維幾乎同時下了車。毛三背著大背包,手裡拿著一張地圖,正在打聽去青龍村的路。郭維拎著箱子走過去,問道:“同誌,你也是去青龍村的嗎?”
毛三轉過頭,打量著郭維——穿著乾淨的中山裝,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不像搞考古的。“我是,”他點了點頭,“你是?”
“我是國家博物館的郭維,來協助考古工作的,”郭維伸出手,“你是省考古隊的同誌吧?”
“我叫毛鑫達,你叫我毛三就行,”毛三握了握郭維的手,“沒想到這麼巧,咱們一起走。”
兩人找了輛驢車,車主是個老漢,趕著驢,慢悠悠地往青龍村去。路上,毛三問:“郭同誌,你對青龍山水庫那邊的遺跡有什麼看法?縣文化館的人說可能是唐代的。”
“還不好說,”郭維推了推眼鏡,“得看現場的遺跡特征,比如墓葬形製、出土器物什麼的。不過剛才在車上,有個老太太說,那地方老輩人傳說是座有石獅子的老墳,可能年代不晚。”
“石獅子?”毛三皺了皺眉,“宋代墓葬門口也常有石獸,但風格和唐代不太一樣。宋代的石獸更寫實,唐代的則更雄健。要是真有石獅子,說不定是宋代的。”
“不一定,”郭維反駁道,“唐時豫西受突厥文化影響,有些墓葬的石獸造型很特彆,基座上可能會有一些異域風格的紋路,不能單憑石獸就斷定是宋代。”
毛三瞥了郭維一眼,心裡有點不服氣——這郭維看著文弱,沒想到還挺有主見。“等到了現場看看再說吧,”他沒再多說,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
驢車慢悠悠地走著,路邊的莊稼地裡一片枯黃,偶爾能看到幾個農民在地裡拔草,臉上滿是愁容。風刮過,卷起一陣塵土,讓人睜不開眼。毛三和郭維都沒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隻有驢的蹄聲和老漢的咳嗽聲在寂靜的路上回蕩。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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