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劉翠娥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天老爺……是……是水?”
她顫抖著伸出手,也探進坑裡,指尖觸到那冰涼的液體,那真實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她猛地縮回手,看著濕漉漉的指尖,眼淚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
“水!真的是水啊!”她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臂,聲音裡帶著哭腔和無法抑製的狂喜,“當家的,你快看!咱家院子裡……挖出水來了!”
蘇大海這才像活了過來,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他看著坑裡那汪救命的水,又猛地回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蘇晴晴站在那裡,手裡還抱著那個滑稽的“收音機”,臉上早已是淚水縱橫。她沒有演戲,那是發自內心的激動。
她成功了,她真的為這個家,找到了希望!
“好閨女!”蘇大海邁開大步衝過來,一雙布滿老繭和黑泥的大手,一把將蘇晴晴連同那個“收音機”緊緊抱在懷裡。他這個一輩子沒掉過幾滴眼淚的鐵打漢子,此刻眼眶通紅,聲音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爹的……好閨女……”
劉翠娥也從狂喜中回過神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轉身就衝到牆角,抄起另一把小點的鋤頭。“我來幫你!咱們把它挖大點,挖大點看看!”
夫妻倆誰也不說話,隻有粗重的喘息聲和鋤頭破開泥土的悶響,在小小的院落裡交織成一首充滿希望的樂章。
蘇晴晴抱著那台立下汗馬功勞的“收音機”,站在一旁,心潮澎湃。她看著父母被泥水濺滿全身卻毫不在意的樣子,看著他們臉上那種從絕望深淵中掙紮出來的、帶著淚痕的笑容,隻覺得自己的心被填得滿滿的。
“爹,娘,你們慢點,彆累著。”她輕聲提醒。
“不累!一點都不累!”蘇大海頭也不抬地吼了一聲,聲音洪亮,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氣。
院子裡的動靜到底還是太大了。隔壁的王家嬸子正愁眉苦臉地收拾著自家被台風刮倒的籬笆,早就聽到了蘇家院裡不同尋常的響動。先是劉翠翠那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喊,再是這不停的挖掘聲。
“翠娥!大海!你們家咋啦?”隔壁的王嬸子終於忍不住,扶著牆頭焦急地探出腦袋,“我剛聽見你那一聲喊,還以為晴晴那孩子出事了!你們這是……”她的聲音在看清院中景象時戛然而止。
這一望,她整個人都定住了。
隻見蘇家院子正中央,蘇大海和劉翠娥夫妻倆跟瘋了似的,正滿身是泥地挖著一個大坑,而坑底,似乎有水光在晃動。
王嬸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又往前湊了湊,聲音都變了:“翠娥,你們這是……這是在做什麼?”
劉翠娥挖得正起勁,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是她,臉上那混合著淚水和泥水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她獻寶似的,用手裡的鋤頭指了指腳下的坑,嗓門提得老高:“王家嫂子!你快來看!我家院裡,挖出水了!”
“啥?”王嬸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拔高了聲音,“你說啥?水?”
她三步並作兩步,也顧不上自家的破籬笆了,幾步就衝到了蘇家院門口,死死地扒著門框,眼睛瞪得像銅鈴,直勾勾地盯著那個越來越大的水坑。
坑裡的水越來越多,已經從最初的一小汪泥漿,變成了清亮的一小潭。
“天老爺啊!”王嬸子發出一聲尖叫,那聲音比劉翠娥剛才的哭喊還要高亢,“真的!真的是水!蘇大海!你們家祖墳冒青煙了啊!”
這一聲尖叫,像是在平靜的村子裡投下了一顆炸雷。
沒過幾分鐘,蘇家那本就塌了一角的院牆外,就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男女老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頂著滿臉的疲憊和麻木,朝院子裡張望。
當他們看清院子裡的情景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喧鬨的人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隻剩下無數雙眼睛,死死地、貪婪地、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個還在不斷往外冒水的坑。人群最前方,村長李大栓用力地吞了口唾沫,喉結滾動,他扒著破敗的院牆,聲音沙啞地打破了這片死寂:“大海……這水……是甜的?”
水。在這個島上,這個字,就代表著命。
“老天爺開眼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喃喃自語,渾濁的眼睛裡流下了淚水。
“真的是井?能出水的井?”一個壯年漢子用力地吞了口唾沫,喉結滾動,聲音沙啞。
蘇大海和劉翠娥的動作猛地一頓。劉翠娥被這陣仗嚇白了臉,下意識抓緊了丈夫的胳膊。而蘇大海則是瞬間收斂了所有喜悅,黝黑的臉沉得像塊鐵,他握緊了手中的鋤頭,不著痕跡地往前站了半步,將妻子和那汪救命的水都護在身後,一雙虎目警惕地掃過院外每一個人的臉。
蘇晴晴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麻煩來了。這口井是她為家人找到的希望,但在此刻,它也成了一個引爆全村人情緒的火藥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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