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一個活物,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灰黑與渾濁。
所過之處,惡臭消散,海水變回了它本來的顏色。
翻滾的死魚,在接觸到那片藍色時,迅速溶解,化作微光,沉入海底。
整個碼頭,鴉雀無聲。
隻剩下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和風聲。
“看……”之前那個梗著脖子的漢子,此刻聲音發抖,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他抬起的手臂像中了風一樣哆嗦,“水……水在動……不對,是顏色!顏色在變!”他的喊聲像被掐住脖子的雞,尖銳而怪異。緊接著,另一個聲音帶著哭腔響起:“魚……是活魚!我看見活魚了!”
一條魚,一條活著的魚,猛地躍出水麵,銀色的鱗片在灰蒙蒙的天光下閃動。
“嘩啦。”
它落回水中,濺起的水花,是清澈的。
警衛連長緩緩放下了指著天空的槍,他的嘴巴微張,看著眼前的景象,忘記了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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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嚴轉過身,麵對著那幾百張呆滯的臉。
他收回手指,聲音沉穩,傳遍了整個碼頭。
“黨和人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解放軍,有能力,也有決心,保衛南海明珠島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海域。”
他沒有解釋,也不需要解釋。
眼前的神跡,是最好的說明。
人群中,一個老漁民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不是朝著賀嚴,而是朝著那片重獲新生的海洋,老淚縱橫地磕了三個響頭,一邊磕一邊用方言哭喊著:“海龍王顯靈了!老天爺開眼了!”
磕完,他才轉向賀嚴,用袖子胡亂抹著臉,嘶啞地喊道:“解放軍同誌……你們是活菩薩啊!”
“得救了!我們得救了!嗚嗚嗚……”
“賀參謀長!謝謝你們!謝謝黨!是你們救了我們的命啊!”
人群的情緒,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他們跟著喊了起來,聲音彙成一股洪流,不少人跟著跪了下去。
“都起來!”賀嚴臉色一沉,厲聲喝道,“不準跪!我們是人民子弟兵,不信什麼神佛!能救你們的,隻有黨和政府!”
賀嚴沒有再看他們,他轉身對那個同樣目瞪口呆的管理處主任說。
“主任,還愣著乾什麼!”
“啊?是!是!參謀長!”主任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跑到賀嚴麵前,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仙,“您……您吩咐!”
“組織人手,安撫群眾!”賀嚴語速極快,不容置疑,“第一,把剛才帶頭鬨事的,還有家裡最困難的,都給我登記下來!一個都不能漏!”
“第二,告訴所有人,後續的補償和調查,等師部和縣裡的統一通知!現在,全部回家去!”
“是!是!”主任連連點頭,激動得聲音都在發抖,“我這就去辦!參謀長,您……您真是……太神了!”
賀嚴大步流星地走向吉普車,警衛員們迅速跟上,為他開路。
人群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通道。
車子發動,離開了這個剛剛從地獄回到人間的碼頭。
同一時間,龍灣軍港。
周師長站在指揮塔的最高層,巨大的玻璃窗外,是同樣死寂的軍港。
他手裡沒有拿望遠鏡,隻是靜靜地看著。
身後,師部的幾個核心參謀和乾部,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壓抑得像要凝固。
“報告師長,東灣水樣化驗結果出來了。”一個通訊兵跑了進來,聲音激動得發顫,“所有毒性物質……全部消失!水質……水質比汙染前還要好!”
周師長沒有回頭,隻是“嗯”了一聲。
仿佛早就料到。
就在這時,站在他身旁的一個團長,猛地指向窗外。
“師長!看!”
軍港中心,那片最深的水域,一圈蔚藍,憑空出現。
指揮塔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所有人都衝到了窗邊,看著那片藍色以摧枯拉朽之勢,蕩滌著整個軍港。
渾濁褪去,死魚消解。
那片象征著華國南海力量的軍港,在短短半小時內,重獲新生。
周師長高大的背影,在窗前一動不動,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他靜靜地看著那片蔚藍以不可阻擋之勢吞噬汙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在無人看見的內心深處,一場遠比碼頭暴動更劇烈的風暴正在掀起。這不是科學,不是戰術,這是……力量。一種他從未理解,卻又不得不麵對的,足以撬動世界的力量。他緊握的拳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通知下去。”他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所有艦艇,一級戰備狀態,解除。”
“全師恢複正常作息。”
“命令化學防護連,立刻對龍灣全海域進行水質檢測,我要一份最詳細的數據報告,對比東灣。”
“是!”身後的乾部們齊聲應道,聲音裡是無法掩飾的激動和困惑。
周師長緩緩鬆開攥得發白的拳頭,他轉過身,目光不再是平靜,而是一種混雜著敬畏、警惕和決斷的深邃。他掃過每一位同樣處於震驚中的部下,聲音平靜得可怕:“把你們今天看到的、聽到的、猜到的一切,都給我爛在肚子裡。從現在起,這件事列為最高軍事機密。誰敢對外泄露一個字,軍法從事。”
“明白!”
他不再理會眾人,獨自一人走下指揮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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