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露米娜那隻抓住木梁的手,皓白的手腕猛然發力。
“噗嗤——!”
那不是木頭折斷的聲音,而是血肉被強行撕開的、令人牙酸的悶響。
伴隨著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從喉嚨深處擠出的短促悲鳴,那根猙獰的木梁被硬生生從那位貴族少女的身體裡抽了出來。
溫熱的、粘稠的鮮血也隨著木梁的抽出,向外猛地噴濺。
露米娜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她隨手一甩,那根沾滿了少女體溫與生命的凶器,帶著一道血色的弧線,“咚”的一聲被扔在了地上,在塵土中滾了兩圈,安靜下來。
而它原本所在的位置,留下了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創口。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這片剛剛經曆過一場血腥廝殺的戰場,在這一瞬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動作、表情、甚至呼吸,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嗯,拔出來了,比想象中要牢固。木刺有點多,感覺清理起來會很麻煩。】
露米娜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傑作,內心毫無波瀾地進行著事後複盤,畢竟遊戲裡麵可沒這種情況,現在直接治療的,萬一把木頭整個留在體內,那就麻煩嘍。
他這個沒有事先協商好的動作,使得在她動作停下的下一刻,兩聲蘊含著截然不同情緒的尖銳嘶吼,如同兩道驚雷,同時炸響在這片血腥的土地上。
“小姐!!!”
那是卡倫的聲音,淒厲,絕望,充滿了足以撕裂耳膜的驚駭與暴怒。
“露米娜!!!”
那是愛麗奧特的聲音,急促,震驚,帶著一種“我就知道你會搞事但沒想到你搞這麼大”的抓狂。
幾乎就在吼聲響起的同一時間,那位一直以鋼鐵般的意誌強撐著的華服少女,身體猛地一軟。
攙扶著她的侍女發出一聲不成調的哀鳴,幾乎要一同癱軟在地。
但她很快又站了起來而那個創口,那個因為治療藥劑而剛剛止住血的創口,在失去了木梁的堵塞之後,卻一點鮮血都沒有出現,透過那道‘窗口’,還能完美的看到美少女那柔軟的內臟。
不過在場的所有護衛,在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後他們的大腦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要知道前一秒,他們還沉浸在小姐得救的慶幸與對這群神秘強者無儘的感激之中。
後一秒,就看到自己主子被被人掏了個洞。
?
??
???
“你們……”
卡倫跪在地上的身體猛地彈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最後一絲理智被怒火徹底燒儘。他眼中的感激、敬畏、慶幸,在這一刻全部化為了純粹的、毫不掩飾的殺意。
他的手,直接按在了腰間那柄剛剛才收起來的佩劍上。
“鏘——!”
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是這片混亂中唯一的伴音。
那柄厚重、樸實的騎士劍被他以一種近乎粗暴的方式抽出,劍身上冰冷的寒光,映照出他扭曲到猙獰的麵容。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言語中淬滿了怒火與殺意。
他的肌肉賁張,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響。整個人如同一頭被觸及逆鱗的暴怒雄獅,死死地鎖定了那個站在他家小姐麵前,神情依舊淡漠得如同人偶般的小牧師。
隨著卡倫的動作,其餘幸存的護衛也如夢初醒。
他們臉上的茫然瞬間被同仇敵愾的憤怒所取代,畢竟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好的老板。
“保護小姐!”
但很快又被一隻纖纖玉手給按了下去,卡倫被怒火灌滿的大腦還記得這隻手,這是他們小姐的手。
“冷靜點卡倫,我沒有事”麵紗下的薄唇輕啟,製止了自家安保大隊“注意看看,傷口沒有流血”
他的理智,像是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瞬間回歸了些許。
沒有流血?
他僵硬地轉動脖頸,視線再一次投向自家小姐那可怖的傷口。
正如小姐所說,她身上那處宛如嬰兒拳頭大小般的空洞沒有一絲鮮血流出,這超出了一個騎士,甚至一個正常人的認知範疇。
人體被開了這麼一個洞,人怎麼可能還活著?怎麼可能不流血?
【當然是老娘的技能啊,你個肌肉呆逼猩猩】
原本露米娜是想直接給她灌奶灌到滿的,但身為健康管理專業出來的‘高等技術人才’還是害怕萬一奶多了,讓血肉完全與木刺融合在一起那就麻煩了,所以就發生了以上的這一幕。
另外害怕一不小心把這丫頭整死,還特意給她套了個金身,是她轉職了熾天使後才學會的一個大後期技能——第五篇章熾天使的聖擁,可以給施法目標提供長達12秒的無敵,技能持續時間內施法目標的所有參數鎖定。
從而出現了這詭異的一幕,當然露米娜也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麼一個體現方式不過就目前看來效果不錯。
不過就是可憐了卡倫和所有幸存的護衛,包括攙扶著少女的那位侍女,都被這讓人三觀儘碎的一幕給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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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卡倫握著劍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我的能力”
一個平淡得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片詭異的寂靜。
麵對患者露米娜總是不自覺的話比較多雖然她也隻是個半吊子,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對方的‘小洞’裡掏掏,自顧自地解釋起來,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那根木頭雖然被我拔下來了但還有很多的小木刺,如果不先取出來,直接治療的話,會導致異物被包裹在新生血肉裡,萬一引發炎症和感染的話處理起來更麻煩。”
她頓了頓,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以便讓這些“土著”能夠理解。
“你們剛才的治療藥劑隻是初級的止血,我順便附加了一個,嗯~你們理解為‘防出血’的一個臨時狀態。現在把木刺拔了,然後就好了。”
【嗯,解釋起來好麻煩。算了,管他們聽不聽得懂,而且沒有醫用手套唉,我直接這麼掏要是被我老師看見了,怕不是得百米衝刺衝過來給我來個大逼鬥。】
露米娜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然而她這番“專業”到冷酷的解釋,聽在其他人耳朵裡,不亞於是天書。
什麼叫“炎症”?什麼叫“就好了”?
這說的是人話嗎?!這說的是救人嗎?!您老的語氣是不是有點太隨便了啊!
但在場的眾人都沒有質疑,先不說對方的手還在自家小姐的身體裡麵呢,萬一對方發難怎麼辦?而且這麼大的一個洞,現在說去城裡麵找醫生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這個藍白色的矮冬瓜身上了。
的大漢之外,其他的一些護衛隊員身高平均也有個1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