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口去洗手間,走進隔間,鎖上門。狹小的空間裡,隻有排風扇低沉的嗡鳴。
他背靠著冰冷的隔板,閉上眼睛,努力排除雜念。頭痛開始加劇,抑製器帶來的滯澀感如同淤泥。他不再試圖去“引導”或“控製”外界的能量,而是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條微弱的、與機器之間的“通路”上。
目標:辦公室那台連接著內部網絡的、作為臨時中轉的老舊路由器。
感覺……異常艱難。抑製器像一層厚厚的隔膜。他隻能捕捉到一些極其模糊的、失真的“信號”。
【……連接請求超時……】
【……數據包丟失……】
【……ip地址衝突?……】
信息支離破碎,難以拚湊。精神力的消耗卻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嘔吐出來。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準備放棄時——
仿佛突破了某個臨界點,抑或是抑製器在某種特定頻率下出現了極其短暫的“盲區”,那層滯澀感驟然減輕了一瞬!
一條相對清晰的“狀態信息”如同溺水者終於呼吸到空氣,湧入他的感知:
【……局域網內設備[林墨宇pc]與核心服務器網關通信受阻,疑似網關端口[xxxx]臨時性擁塞……可嘗試優先級進程強行擠占……風險:可能觸發安全警報……】
這信息並非解決方案,更像是一種基於網絡底層狀態的“診斷報告”。
林墨宇猛地切斷了感應,虛脫般地滑坐在馬桶蓋上,汗水已經浸濕了襯衫的後背。大腦像是被絞乾的海綿,陣陣抽痛。
他扶著隔板,喘息了很久,才慢慢恢複了一點力氣。
回到工位,他根據那一瞬間捕捉到的、關於“端口擁塞”和“優先級進程”的模糊提示他並不完全理解其技術含義,但那“認知”直接給了他方向),嘗試著在電腦上操作,結束了幾個不必要的後台更新進程,並重新設置了文件傳輸的優先級。
幾分鐘後,停滯的進度條猛地跳動了一下,然後以正常速度飛快地跑完,顯示“傳輸成功”。
經理收到確認郵件,滿意地走開了。
周圍的同事對此毫無察覺,隻當是網絡自己恢複了正常。
隻有林墨宇自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坐在工位上,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感受著腦海中尚未完全平息的刺痛和空虛。
他利用了自己那危險且不受控製的能力,解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工作問題。
沒有引發電弧,沒有殺死怪物,隻是……讀取了一段機器的“狀態”,並依此做出了調整。
這能力如此微弱,如此隱蔽,甚至難以被抑製器完全禁錮。
但它確實存在。
像一株在混凝土裂縫中悄然生長的毒草,利用著每一絲縫隙和養分,頑強地存活下來。
他抬起頭,望向辦公室窗外那片被玻璃幕牆分割的天空。
這座城市依舊喧囂,秩序井然。
但他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層麵,在那無數奔流的數據和能量之中,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他是一個戴著枷鎖的囚徒。
也是一個遊蕩在數字世界邊緣的……幽靈。
而幽靈,是不需要支付房租的。這個念頭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悄然浮現在他疲憊的腦海深處。
喜歡幕後:改造人類文明請大家收藏:()幕後:改造人類文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