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玉雪目視前方，聲音很輕：
“三姐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而且你每晚的按摩，監控都拍著呢。“
伊毅心頭一跳，原來這位五小姐什麼都知道。
“為什麼幫我？”
他忍不住問。
牧玉雪笑了：
“直覺吧。
我在特種部隊待了六年，最擅長的就是看人。”
她在車站前停下車：“對了，小心周淩陽，他最近在查你。”
看著軍綠色吉普遠去的背影，伊毅攥緊了背包帶，牧玉雪的警告他早就清楚，周淩陽不查他才是怪事。
但他的經曆清白普通，沒什麼可查的。
......
“伊毅？是你嗎？”
清水鎮汽車站，伊毅剛下車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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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高中同學兼發小張大偉站在出站口，西裝革履，手裡還拎著個公文包。
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
“大偉！”伊毅快步上前，“你也回來掃墓？”
“那必須的！”
張大偉捶了他一拳，“過年可以不回，清明不回來是要被老爺子打斷腿的！”
兩人租了輛三輪車，搖搖晃晃地向伊家村駛去。
路上，張大偉興奮地說著自己考研成功的喜訊，伊毅則簡單說了入贅牧家的事。
張大偉擠眉弄眼地調笑道：
“你小子可以啊！聽說牧家五個小姐個個貌美如花！“
“就是個家庭煮夫的工作罷了。“
伊毅苦笑著搖頭。
提到二叔一家，張大偉也沉默了，伊毅家的事在村裡人儘皆知，但清官難斷家務事。
張大偉突然壓低聲音，
“對了，你二叔最近在村裡到處吹噓，說等牧家三小姐死了，你能分到不少財產……”
伊毅握緊了車欄杆，指節發白，他就知道，那家人不會消停。
……
伊家村後山，鬆濤陣陣，伊毅跪在父母及奶奶的墳前，仔細擦拭著墓碑，山風拂過，帶來遠處油菜花的香氣。
“爸，媽，奶奶，兒子結婚了。”
他點燃三炷香，插在墳前，絮絮叨叨著一年來的經曆。
“雖然是個贅婿，但牧家待我還行。”
紙錢燃燒的煙霧繚繞中，伊毅仿佛又看見父親粗糙的大手和母親溫柔的笑容。
十二歲那年那場車禍，帶走的不僅是他的至親，還有他本該平凡幸福的人生。
他聲音有些哽咽，
“我現在~挺好的，學會了按摩護理，還能看很多書，學會了很多技能……”
隨著他的絮絮叨叨，心中一種壓抑的重擔緩緩消散，他能感覺到自己更加真確的融入了藍星，而不是穿越者、旁觀者。
拜祭過後，在心中認可了這對過世父母的同時，昨天那種迫切來祭拜掃墓的強烈感情也緩緩減弱。
伊毅感覺，他現在才真正融入這具身體。
下山時已是黃昏，伊毅在村口遇見了意料之中的人——
二叔一家四口，拎著劣質紙錢，磨磨蹭蹭地往山上走。
“喲，老大家的回來啦？”二嬸陰陽怪氣地說，“入贅豪門的感覺如何？”
伊毅懶得搭理，徑直往前走。
二叔卻攔住他：“急什麼？聽說你媳婦快死了？到時候記得把離婚補償拿回來，那可是一百萬彩禮換來的！”
兩個堂弟發出刺耳的笑聲，伊毅握緊拳頭。
呼~
砰~砰~
啊~啊~
兩拳，兩個堂弟就都倒在地上嚎哭了起來。
他可不慣著這家人。
“讓開。”
他聲音很輕，卻讓原本想要攔住他二叔下意識退了三步。
走出一段距離後，伊毅還能聽見身後傳來嚎哭聲和咒罵聲。
隻是這些聲音，隻能讓伊毅徹底放下這個原身的‘家’，不會讓他心情升起一絲波瀾。
他抬頭望向暮色中的牧家彆墅方向，忽然很想回去——雖然那裡不是家，但至少……
有人等他回去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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