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縣到福城走公路有大概1600公裡,全程有高速,也需要開車近15個小時。
顧家人早上出發,到福城已經是深夜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七人到達顧家祖墳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多,祖墳陵園內已經有數百人到達,等待著祠堂祭祖完畢的主家和各支脈話事人來了,才一起祭祖掃墓。
說是祖墳,簡直就是一座小山,堪比小型森林公園了。
一圈不到一米高的青磚圍牆,將小山包圍起來,圍牆後是一圈寬廣的停車場,停車場後麵又是一圈青磚圍牆,一條青石小路蜿蜒向上,不通車,隻能步行而上。
顧家七人停好停車,就在巨大的停車場內和相熟的人聊起來,顧宏斌帶著伊毅將他介紹給一些關係不錯的顧氏族人。
顧宏斌顯然在族中並非完全邊緣,至少與部分旁支族人關係尚可,他帶著伊毅,熟稔地穿梭於人群之中,不時與人打招呼。
他最先將伊毅引薦給一位白發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者,略帶恭敬介紹道:
“十六叔,您老也來了?這是我女婿,伊毅。伊毅,快叫十六叔公。”
“十六叔公,您好。”
伊毅恭敬地上前微微躬身行禮,這位十六叔公倒是和氣,笑眯眯地打量了伊毅幾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顧雪琪,溫和地道:
“好,好孩子。雪琪丫頭氣色好多了,看來恢複得不錯,宏斌,你這女婿看著就精神。”
顧雪琪也巧笑著輕聲問好:“謝謝十六叔公。”
接著,顧宏斌又帶著伊毅見了‘三伯’、‘二十九叔’、‘六十七叔’……
伊毅跟著一路鞠躬問候,感覺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他心中暗自咋舌,這顧家果然是枝繁葉茂的大家族,光是需要叫叔伯的長輩,粗略一算就有上百人,更彆提那些輩分更高的叔公級長輩了。
就在伊毅感覺自己快要患上‘鞠躬恐懼症’時,顧宏斌帶著他來到了一個略顯特殊的長輩麵前。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少年,身上還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臉上帶著幾分這個年紀特有的青澀和一點點……不耐煩。
“伊毅,這是你九叔祖,快叫人。”
顧宏斌介紹道,雖然少年年輕,但他語氣依舊帶著恭敬。
伊毅看著眼前這分明是個初中生模樣的少年,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
九……叔祖?
這輩分簡直是超級加倍再平方啊!
他努力維持著表情管理,略顯結巴地恭敬道:“九……九叔祖,您好。”
那少年看到伊毅臉上那難以掩飾的古怪表情,自己也回以一個無奈又帶著點尷尬的笑容,擺了擺手:
“嗯,你好,不用太拘束。”
估計他也沒少因為自己這超高輩分而遭遇類似的情境,早已習慣甚至有些煩不勝煩了。
顧宏斌似乎看出了伊毅的窘迫,低聲笑著解釋:
“咱們顧家傳承千年,開枝散葉,有些支脈人丁興旺,有些則相對單薄,這輩分差出幾代也是常事,你九叔祖他太爺爺,是和你曾祖爺爺一輩的。”
伊毅了然地點點頭,心中對南方這種傳承悠久的宗族體係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他環顧四周,仔細觀察,果然發現不少類似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