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先進來的是鳩山首夫和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手裡拿著一堆理發工具和一件灰色的棉僧袍。
鳩山首夫進門就說:“今天早上,佐藤先生出門前交待,要把你打扮成小和尚。”
豆豆聽了高興,忙解了高蹺,急著把雙拐扔到了一邊,笑道:“還是做小和尚好,用自己的腿走路,不用再拄拐杖了!”接著,他趕緊去去撕兩片小胡子,卻被黑衣人製止住,
豆豆不解,說道:“沒見過長胡子的小和尚。”黑衣人冷著臉說:“從你開始。”接著,黑衣人給豆豆剃了光頭,又拿出來兩張黑膏藥,貼歪了豆豆的左眼睛和右嘴角,最後給他穿上棉僧袍。
豆豆見了,氣得直叫:“我不做小和尚了,不如做回傷兵!”隻是嘴巴被貼歪了,講話漏音,嘰裡咕嚕的,黑衣人聽不清楚,徑自走了。
看著豆豆的模樣,鳩山首夫也忍不住笑了,他在桌子上寫了六個大字:“這樣容易逃脫!”
豆豆見了會意,想到不用踩高蹺,行動起來方便,心裡一鬆,點頭寫了杜荀鶴的《小鬆》,來寬慰自己:
自小刺頭深草裡,
而今漸覺出蓬蒿。
時人不識淩雲木,
直待淩雲始道高。
鳩山見了,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裝成學習的樣子,又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聊了起來。
鳩山首夫寫到:“佐藤爺孫不在紅房子裡,我們也不要講話,他們隨時可能回來。”
豆豆寫到:“是的,那天派黑衣人進來查看,說明他們對我監聽得很嚴,搞得我晚上睡覺,都害怕說出夢話。”豆豆走到床邊,從被子裡拿出兩張紙,每張紙上,都寫了一個大大的“豆”字。
鳩山首夫看了,不明所以。豆豆見了笑了笑,把紙放回被子,回桌邊寫到:“睡不著的時候,我寫了這兩個字,立在單人床靠牆的一邊,然後,把衣服脫了,胡子拿掉,麵向南方坐著。希望佳佳還沒睡,正在施展通靈術找我,隻要看到這兩個字,不管我被化妝成什麼模樣,她一定能認出我來,我就能得了手。可是,幾天下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現在特彆特彆地失望,覺得不管改不改妝扮,佳佳都不會找我了!”
鳩山首夫知道他難過,寫到:“看不到你,有三個可能:一是深夜,佳佳已經睡著了;二是佳佳看到的,是受傷的黑衣人,不是豆豆,她以為你又被關進其他鐵皮房;三是紅房子距武漢遠,她的通靈能力已經夠不上。”
他又寫到:“不管是什麼原因,都要靠自己逃出去,能被她看到,那是驚喜,不能把全部希望放在佳佳身上。”豆豆見了點頭
接著,兩人又聊起電文的事,豆豆寫了三點:“第一,電文是掠奪清單;第二,關鍵內容有兩個,掠奪的是古墓、文物、書籍、字畫、檔案和金銀,詳細地址有二十七個,他們沒有給我看;第三,我計劃讓他們接受轉輪組加密方法,套取上述兩個關鍵內容,將來可以去告訴民國政府,再把關鍵數據移位,延誤他們的執行時間。”
鳩山首夫看了,強烈反對豆豆套取第二個關鍵內容,理由是:“一旦知道了二十七個詳細地址,豆豆肯定就去不成南京了,甚至還有生命危險,佐藤八木能毒殺剛剛畢業的你,就能殺了掌握著重要情報的你。”
鳩山首夫又提了三點建議:“第一,將計就計,把握住第一個關鍵內容,再把關鍵數據移位,可以達到80目的;第二,將來告訴國民政府,他們可以讓六個省市徹底排查,作預防性安排;第三,說出新密碼和密鑰的時間,要與完成密碼課的時間、計劃去南京的時間相配合。”
豆豆點頭,寫到:“有沒有想出新的理由,帶我去南京?”鳩山首夫見了搖頭,豆豆又寫:“你裝病,裝一種隻有我才能治的病。”
鳩山首夫看了,微微一笑,寫到:“你才能治的病?隻有砒霜中毒後遺症。”
豆豆點頭,笑著又寫:“十幾天之內,你天天假裝出現症狀,一天比一天嚴重,他們就會讓你休息、看西醫、看中醫,等所有方法都用儘,你的症狀不見好轉,還越來越嚴重。就在這時,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在你身上試了一下,效果非常不錯。不過這種方法,隻能維持一小段時間,不能根治,必須去南京找我爺爺才行。因為去南京,路遠時長,你離不開我,否則,就有生命危險。這是不是帶我去南京的辦法?”
鳩山首夫點頭,笑著寫到:“是個辦法!我必須堅持‘帶病’給你上課,還要不斷病倒。”
想了想,他又寫到:“佐藤八木早就知道,我有砒霜後遺症,也知道這種病沒有特效藥,更沒有辦法根治。我能活下來,靠的就是中醫藥。這樣做,七分真三分裝啊!”
豆豆點頭,寫到:“還要裝另外一點,平時,你要對我狠一點,不能讓他們懷疑你。”鳩山首夫點頭。
豆豆又寫到:“這個計劃,有三個難點:一是治病,你的病,我怎麼治才不露餡;二是分寸,你的病,怎麼裝才不露餡;三是尾巴,跟去南京的人,怎麼才能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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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山首夫點頭,寫到:“要不然,等我出去後,再找人來救你?”接著,豆豆寫到:“這個辦法隻是備選,弊大於利:一是你出去會不會有尾巴,二是強行營風險大,三是時間和過程都不好把控。”
鳩山首夫想了想,寫到:“我們現在就確定下來,逃脫方案首選裝病,備選救援。”
豆豆點頭,鳩山首夫又寫:“你會做隔薑灸嗎?”豆豆又點頭,寫到:“會一點,在家的時候,經常看爺爺給病人做。”
鳩山首夫接著寫到:“砒霜後遺症,就是多發性神經炎,表現出來,就是知覺麻痹,運動神經疼痛,視神經萎縮,手掌,足角化層增厚等。其中,運動神經疼痛最難受,要不是吃你的藥,疼痛難忍,嚴重起來都走不了路,如果你用艾灸配合推拿給我治療,彆人一下學不會,就算學會了,我也可以不配合,他們拿我沒有辦法。這樣一來,就可以一舉解決上麵提到的問題,一起去南京了。”豆豆見了,寫到:“可以一試。”
見時間不早,鳩山首夫笑著寫到:“你準備和我搶高蹺和拐棍,出門的時候,我要對你狠一點。”豆豆點頭。
鳩山首夫見了,從地上拾起高蹺和拐棍,正準備出門,豆豆跑過去,抱住鳩山首夫不放,叫道:“還給我,我不要當小和尚!”他一邊叫,一邊去咬鳩山首夫的胳膊,鳩山首夫被咬疼,抬起腳,踢了他一個踉蹌。
門外黑衣人聽到動靜,進來兩個,鳩山首夫對他們說:“給我看住,不聽話還了得,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罰了他的午飯!”說完,拿著高蹺和拐棍走了,黑衣人在外麵上了鎖。
中午,豆豆想了會兒轉輪組加密的事,感覺有點瞌睡,就躺上床睡了。沒睡多長時間,門被打開,鳩山首夫和佐藤小二郎走了進來,後麵還跟了個老頭和幾個黑衣人。
豆豆一下認出來,那老頭就是佐藤八木。
隻見佐藤八木身穿一套黑灰格子西服,戴著副金絲邊的眼鏡,眼角和額頭布滿了皺紋,鬢角和頭發,白的多,黑的少,和在學校的時候相比,隻有那副嚴肅的模樣沒有變。
鳩山首夫讓佐藤小二郎坐在桌旁,撫了撫被豆豆咬傷的地方,大聲地說:“臭小子,還不起床,看佐藤先生怎麼收拾你。”
看著豆豆僧袍加膏藥的打扮,活脫脫是一個歪嘴斜眼的小和尚,佐藤八木笑了笑,衝鳩山首夫一擺手,走到他身邊說:“你就是蒙豆豆?久聞大名了,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見他偏著頭不說話,佐藤八木又說:“我叫米八木,謝謝你幫了我的忙!”
豆豆看著佐藤八木,笑著問佐藤小二郎:“良耳哥哥,他就是老爺爺?”佐藤小二郎看著豆豆的新模樣,忍不住也笑,說道:“他就是老爺爺,我的順風耳功夫,就是老爺爺教的。”
豆豆聽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笑道:“原來,你就是厲害的老爺爺啊!”佐藤八木點頭。
豆豆接著說:“老爺爺,你的名字聽起來好奇怪!”佐藤八木聽了,笑著問:“有什麼奇怪的?”豆豆說:“‘米’字去了木,隻剩倒過來的‘八’字,像是一個米鬥,把米都往你肚子裡麵倒,難怪你吃得白白胖胖!”豆豆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罵:“遇上了我,要讓你倒八輩子的血黴!”
佐藤八木聽了,哈哈大笑,佐藤小二郎和鳩山首夫也笑,佐藤八木說:“這麼說,我財運好,是因為名字起得好嘍,這要感謝我的父母啊!”他又說:“既然這樣,跟我做事的人,財運也一定好。你說是不是呢?”
豆豆聽了,搖頭說:“我不喜歡財運,隻喜歡順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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