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佐藤小二郎一定是為金庫而來,尋找豆豆隻是順帶,哪有那麼容易的?!日本人對中國文物的了解,比我們自己還多。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下一步,在避難的同時,我們的重中之重,就是保衛這批文物不被日本人侵占!”眾人點頭。
他喝了一大口茶,又說:“這幾年,我在忙三件事:第一件,配合實業部,尋找整合了地質、土木和建築方麵的人才,論證了玉門油田的開發價值,並實施了小規模開采;第二件,封存了延長油田,把采掘機械運往玉門,等技術進步後再開發;第三件,給學校找來一台油印機和一些油印耗材,另有一架顯微鏡和一個伸縮潛望鏡,希望學校的教具配置,再上一個台階。”眾人聽了,連聲叫好。
看了看邱達光住的土室,他接著說:“邱達光是我在油田開發時認識的土木專家。上中學的時候,他看到了孫中山先生的《實業計劃》一文,其中,規劃了南京長江隧道的藍圖。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立下雄心壯誌:去國外學習先進的土木橋隧技術,將來,回國實現中山先生的宏願。這次,他幾經波折,終於受到國府實業部的邀請,來南京參加長江橋隧的測繪工作,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夙願了。他非常珍惜這次機會,明知此行風險極大,還是決定冒險,舉家搬遷過來。我擔心他們一家的安全,正好國軍截獲了一架日軍最新的偵查直升機,就讓他們隨我一起,搭乘來了學校。”
曾慕雲聽了,皺眉說道:“我女兒曹茹芳,剛剛從金陵大學畢業,她說,現在南京的各個學校,已經沒有幾個學生報到上學;另外,我們學校有個叫奚曉丹的老師,她的女兒武知航,也考上了中央大學,幾次空襲下來,已經申請休學,避居在地道。所以,邱先生的女兒,恐怕一時之間,也上不了學!”
梁有餘仔細聽了,點頭說:“曾校長提醒得對,安全比上學重要,會後,我就去說。”
張指柔見了說:“目前,南京的局勢,危在旦夕。政府已經無暇顧及基礎建設,恐怕邱先生此行,要失望了!”
梁有餘點頭說:“邱達光也知道這一點。但是他說,就算暫時不能建設橋隧,至少可以幫助政府修複被炸毀的建築,等戰爭結束,他可以就近開展工作。麵對他這一腔報國熱情,我能做的,隻有支持啊!”眾人聽了,默默點頭。
想了想,梁有餘又說:“兵臨城下,政府已經分身乏術,我們必須加強自我保護。上海淪陷前後,又發生了新的情況,結合學校的備戰準備,我們還有兩點要做:第一,儘快製訂地道管理辦法,我們要在地道準入、生活物資準入、關鍵位置值班、疏散與撤離等方麵,做出更明確的安排;第二,一旦出現地麵戰鬥,城市醫院會立即癱瘓,我們要儘一切可能,安排人手,救治傷員,特彆是師生及其家屬。”
蒙自然點頭說:“梁爺爺的話,讓我想到一個問題:短短半個月,學校地道裡,就住進了一百多人。這樣下去,難民的數量,一定會超出我們的接納能力。”
宗懷仁聽了,與梁有餘同時發聲,宗懷仁見了,請梁有餘先說。
梁有餘一拱手,說道:“據我所知,11月22日,南京難民營國際委員會已經按照國際慣例成立。德國西門子洋行的拉貝擔任主席,金陵大學教授、美國人史密斯博士擔任秘書,委員會有15個成員組成;另外,與難民營有密切關係的,還有國際紅十字會南京委員會,主席是梅奇牧師、副主席是李健南和羅威,秘書是福斯多牧師,會計是克魯治,南京紅十字會,還有其他成員13個人。難民營和紅十字會,負責組織、領導難民工作。”
宗懷仁聽完,點頭說道:“目前,我們能做的,就是對大家說清楚:在學校地道裡避難,在難民營裡避難,這兩種避難方案,各有利弊,讓大家自己選擇。”
想了想,他又說:“隻要難民願意來學校地道,我們就必須儘全力接受,直到地道安排不下為止。”眾人點頭。
接著,又針對在學校地道接收難民的問題,眾人討論了一番,想到了幾個可以完善的地方。最後,梁有餘安排相關人員,即刻落實,然後宣布散會。
侯佳佳聽了,笑著問:“梁爺爺,怎麼就散會了,沒我什麼事,讓我留下來開會,乾坐著好玩啊?!”
梁有餘聽了,一時語塞,訕訕反問:“放你出去,欺負我家九斤?!”
提到梁九斤,侯佳佳來了精神,見眾人說完了正事,想趁機說一下梁九斤的異能。
隻見她做委屈狀,愁眉苦臉地說:“冤枉啊,我這個小難民,可憐巴巴躲在地道裡,一邊避難,一邊上課,一邊還要教九斤學習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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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有餘聽了,笑著問:“九斤要你教什麼物理?”侯佳佳見他上鉤,忙說:“現在,鄰居都知道,花露南崗學校有四大怪人:預言婆婆周嫻香,娃娃老師蒙自然,通靈少女侯佳佳,大肚王子梁九斤。四人中間,隻有九斤的雅號不好聽。我好心教他學習物理,以後,他可以利用鼻子尖、耳朵靈的特點,把自己的雅號,變成狗鼻貓耳梁九斤。”
梁有餘聽了頭疼,皺眉說道:“不像話,新的雅號更不好聽!”侯佳佳見了,大笑不止。
張指柔想了想,笑道:“不如叫口福王子梁九斤!”梁有餘聽了也不滿意,但又想不出更好的雅號,便說:“這個還不錯!真沒想到,九斤還有這些本領!”
侯佳佳見機會難得,便興致勃勃地,把梁九斤的異能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梁有餘聽了,拍手大笑,說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梁有餘的兒子!下麵,就麻煩通靈少女,好好教他物理,讓九斤能用鼻子和耳朵,抵禦倭寇,救苦救難!”眾人聽了點頭。
第二天,梁有餘陪著邱達光、章文櫻,去國民政府實業部就任。沒有想到,當初發出聘任邀請的那個實業部官員,早已經跑反離開了南京,聯係不上了。而繼任的官員,正忙於戰時工程,無心落實兩人的工作和住處。
邱達光見已經有了住處,提出可以幫助實業部,參與戰時建設工程,繼任官員聽了,以自己沒有人事權相推諉。
邱達光聽了,氣得要找實業部長,梁有餘見了,勸道:“達光,不讓你乾,未必是件壞事,你不是想做南京的橋隧工程嗎?花露南崗學校有個雙閘分校,就在長江邊上。你可以利用這段空閒時間,去了解南京的地質結構、長江南京段的水文特性,為將來的橋隧建設做準備。生活方麵,你儘管放心,可以安排你和文櫻,留在學校教俄語。”邱達光聽了,與章文櫻商量後,點頭同意。
三人從實業部出來,順便去了趟國立中央大學,接待處的老師說:學校是日本空襲南京的主要目標,校舍損毀嚴重,教職員工流失也非常嚴重,休學是最好的選擇。
回到花露南崗學校,邱達光決定去雙閘分校教俄語和國語,邱序時決定陪著同去,一邊教數學,一邊照顧他的生活。
章文櫻則決定留在花露南崗學校,一邊教俄語,一邊照顧邱序章讀中學。
9月底,南京又遭到幾輪空襲,學校附近陸續開了兩個難民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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