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決定回地道,商量最新敵情。
從豎井上下來,師有儀、宗渝虎已經被周嫻香、艾葉勸開,溫可可等人也已撤離。
張指柔見了,含淚招了招手,讓大家去會議大廳。
大廳裡,齊飛白、溫習、溫可可正在說話,眾人見了,坐在一旁聽。
齊飛白見他們進來,問冷雙顯:“上麵發現什麼情況?”
冷雙顯神色冷峻,看了看眾人說:“四個豎井,隻剩下一號豎井,二號被炸掉了一大半,三四號炸沒了。六個鄰裡地道,隻剩下吳家賬房和學校邊的兩個,治療室以東的學校地道,全被炸毀。日本兵草草地搜查了一通,已經撤走。中華門城堡和城牆上,隻留了兩小隊步兵。”
蒙自然補充說:“這次日軍用的是重磅炸彈,引導投彈的靶子,是玻璃等反光物品,前幾天截獲的電報裡,他們反複提及玻璃,卻沒動手,是因為雨雪沒有停,玻璃的反光效果不好。”
侯佳佳聽了,說道:“人踏水泡,寶圖全部變成了紙泥。”
齊飛白點頭說:“統計下來,地道裡死亡十三人,受傷三十五人,其中重傷七人,失蹤十七人。”
溫可可滿含熱淚,緩緩說道:“宗前輩的遺體已經取出。本來,我們準備順著地道,再往前挖掘,尋找失蹤人員。隻是,不斷有土石和碎磚垮塌下來,擔心再挖下去,會暴露地道口,就暫停了。”
溫習看著齊飛白說:“失蹤傷亡難民的親屬,情緒一直不穩定,有人出現精神恍惚、語無倫次的症狀,他們被安排在了隔音土室裡。通訊組裡,受傷的人數眾多,能動員出來的同學已經不多,勉強還能傳遞信息。”
想到佐藤小二郎,侯佳佳說:“好在佐藤爺孫一死一傷,再也不用口耳傳遞消息了。”眾人聽了點頭。
張指柔從身後整理出一大包紗布,堆放在會議桌上,然後說:“地道裡傷員增加了許多,連首夫、艾葉、白薇都去治療室幫忙了。師有儀伯母情緒非常不穩定,哭得死去活來,怎麼勸也勸不了!”
侯佳佳聽了,哭著說:“宗爺爺是小虎的偶像,這下,小虎太傷心了。”
齊飛白聽了,沉默了一下,問冷雙顯:“城牆下和街道上的日本兵都撤了?”
見冷雙顯點頭,他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救治傷員、尋找失蹤人員是最重要的兩件事。等傷員的傷情穩定了,失蹤人員也有說法了,大家的情緒,才能逐漸穩定下來。”
溫可可點頭說:“沒有了佐藤爺孫的威脅,城牆下的哨兵撤走了,我們可以沿著城牆根,一邊挖掘,一邊搭建,慢慢在廢墟下麵,把學校和剩餘的兩個鄰裡接口,簡單連接起來。”
冷雙顯想了想,說道:“在挖掘的同時,還要尋找失蹤人員。不過,挖掘難度很大,要注意安全。”溫可可點頭。
齊飛白也點頭,想起宗懷仁的事,又說:“宗前輩為學校、為鄰裡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也是為救梁前輩、艾葉、唐靈脂和自然犧牲的。雖然目前還沒有條件安葬他,不過,我們要空出一間土室,好好保存他的遺體,等條件成熟了,立即讓他入土為安。”
想到宗懷仁為救自己,耽誤了撤離時間,才被磚石掩埋的,蒙自然心痛不已。
他趴在冷雙顯身上,大聲痛哭起來。張指柔、侯佳佳見了,忍不住也跟著哭。
梁九斤摸了摸自己被砸傷的鼻子,走過去,抱住蒙自然,大哭不已。
齊飛白、冷雙顯、溫習、溫可可見了,眼睛濕潤,都紅了眼圈。
眾人哭定,齊飛白起身說道:“不光是宗前輩,所有地道裡死亡的難民,我們都要把遺體好好存放起來,將來一起安葬。隻有這樣,才能穩定大家的情緒,才是宗前輩希望看到的結果!”
蒙自然眼神堅毅,緩緩說道:“我有個建議:從今往後,學校地道就叫懷仁地道。”
齊飛白點頭說:“同意,我們要永遠銘記宗前輩奮力抗爭、舍生取義的大無畏精神,要在他抗爭精神的感召下,護學護校、重建家園。”眾人點頭。
最後,與眾人商量後,確定了三件事:第一,張指柔通知所有難民,把準備挖掘懷仁地道、尋找失蹤人員的安排通知大家;第二,蒙自然帶同學們,照看師有儀、宗渝虎等死傷失蹤人員家屬;第三,其餘人員重整懷仁地道。
會後,蒙自然帶著侯佳佳、梁九斤,趕去看師有儀、宗渝虎。
三人剛剛走近他們住的土室,就聽到裡麵傳來宗渝虎撕心裂肺的哭聲。
侯佳佳一個箭步跑了進去,見宗渝虎趴在師有儀身上,痛哭不已。師有儀一動不動,躺在土床上。
艾葉正蹲著身子,輕拍打著宗渝虎的後背,淚流滿麵。
蒙得一、洪佩蘭站在一邊,慢慢地收拾著藥械,神情沮喪,唉聲歎氣。
侯佳佳、梁九斤見了,感覺不好,也撲過去,抱住了師有儀。
蒙得一、洪佩蘭拉了蒙自然出來,蒙得一說:“小虎這孩子真可憐,爺爺才被炸死,奶奶悲傷過度,又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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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佩蘭說:“自然,宗前輩是為救我們、為救梁前輩犧牲的,師大姐臨走之前,把小虎托付給了你和冷校長,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蒙自然聽了,滿含熱淚,點頭說道:“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