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豆豆見了奇怪,不知道這個方向有什麼好看的,不免多看了他一眼。
從車夫裸露出來的臉部,以及神態,特彆是眼睛看上去,像極了易十珠!
自1934年回家後,蒙豆豆和易十珠相處了十幾年。
對易十珠的舉止神態,已經非常熟悉。
於是,他又透過圍巾,去想象易十珠臉的輪廓,那車夫不是易十珠,又能是誰?!
蒙豆豆認出了易十珠,第一反應,是想下車去問他。
接著,又一想:“我現在下去,不外乎問他,你為什麼要離開醫館當車夫?
如果他願意對我說,剛才我去叫車,又沒有遮擋自己的臉部,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我。
就不會,繼續遮擋口鼻,拒絕讓我們搭乘他的馬車。
也許,他這樣做,有什麼難言之隱。
現在,還不方便與我們相認。
如果貿然去問,反而會對他不利。
再者,萬一他是主動離開醫館的,一旦知道,我們發現了他的行蹤,以後就更不容易找到了。
至少,現在知道他還活著,隻是不想與我們相認,這是一件好事。
回去以後,大家商量一下,再想辦法來找他也不遲。”
想到這兒,蒙豆豆對艾葉、溫習、白薇指了指過來的方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他扶蒙不遲坐好,回過身,問道:“車老板,打聽一下,你們天天都在這裡等生意嗎?”
馬車夫聽了,一邊趕著車,一邊說:“趕車的生意,哪能都待在一個地方?
上一筆生意做到哪兒,就在哪兒,找一個大路口,等著做下一筆生意。
跑到哪兒算哪兒!”
蒙豆豆聽了,邊想邊問:“剛才,你前麵的車老板,怎麼有生意也不做?”
馬車夫搖頭說:“不知道!他的確奇怪,已經讓過了兩筆生意。”
蒙豆豆想了想,接著問:“這個天,要用圍巾遮住口鼻,有那麼冷嗎?”
馬車夫點頭說:“各人習慣。
我不喜歡用圍巾,圍住口鼻。
呼出的濕氣,把圍巾潤潮了,不難受啊?”
聽了馬車夫的回答,蒙豆豆判斷,他和易十珠不熟,為謹慎起見,也沒再追問。
回到7號大院,範竹毫立即去房間,畫在下關的見聞,孩子們在一旁圍觀。
蒙豆豆把蒙不遲交給葉雙枝,自己帶了艾葉、溫習、白薇進了房間,回身關了門。
等大家坐定,蒙豆豆把發現易十珠的事說了一下。
艾葉聽了,問道:“這事要不要告訴爸媽?”
蒙豆豆搖頭說:“告訴他們,也幫不上忙,反而會讓他們擔心。不如先不聲張,等有了結果再說。”艾葉點頭。
溫習想了想,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三件事。
第一,立即向陳修良書記彙報,我們今天核實到的情況。
第二,提請陳書記,立即派人去夫子廟,端掉那個敵特電台,然後順藤摸瓜,擴大戰果。
第三,讓我們的人,幫忙打聽易十珠的事情。”
白薇點頭,問蒙豆豆:“端敵特電台的時候,能不能請你和九斤協助?”
蒙豆豆點頭,艾葉不放心,問道:“讓他們去做什麼?”
溫習理解艾葉的擔心,笑道:“他們兩個人,就是移動的無線電測向機。
有他們在,可以準確定位敵特電台。”
白薇補充說:“你放心,豆豆和九斤沒有戰鬥經驗,不會讓他們直麵敵特的。”
艾葉聽了,這才答應蒙豆豆、梁九斤跟去。
第二天,溫習、白薇帶著範竹毫的畫作,出去跑了一整天,臨晚的時候才回來。
他們隨便吃了一點,又帶著蒙豆豆、梁九斤,去了夫子廟。
艾葉心驚膽戰,不敢睡覺。
等了一夜,直到天麻麻亮,才見四個人,興高采烈地回來。
梁九斤對艾葉說:“親媽,守到了半夜,那個電台一發報,就給溫叔叔搗毀了!”
艾葉聽了,埋怨道:“虧你還笑得出來,親媽一夜沒睡!”
接著,她又問溫習:“易管家有消息嗎?””
溫習喝了一口水,說道:“據我們的同誌反饋,易十珠管家,和現在南京地下黨,沒有直接的聯係。
從他的舉止行為來看,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可能。
第一種,他是上一屆中共地下黨南京市委,發展的黨員。
上一屆黨組織被敵特破壞後,他仍然在堅持完成相關任務。
第二種,他是中統軍統的敵特,在執行破壞南京基礎設施、工礦企業和學校的任務。”
白薇看著艾葉,說道:“不管他是哪一種人,我們已經派人盯上他了。
隨著形勢的發展,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艾葉聽了,歎道:“希望他是前一種人,不然怎麼對得起爺爺!”
蒙自然扶著她,說道:“是哪一種人,我們都要接受。
依我看,他更像第一種人。
不然,就沒有辦法解釋,他掙的那些錢,到底用到了哪裡?”
艾葉想了想,未置可否。
蒙自然見艾葉犯疑,笑道:“不要想了!
你去登記一下,溫習叔叔要從地道裡拿走一部收發報機。”
喜歡門西雙榜請大家收藏:()門西雙榜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