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思靜性格開朗,也樂於和大家分享。
這一天,聽了大院眾人關心的問題,她邊想邊說:“根據中共中央接管城市的政策,南京市政府對原國民黨政府機關工作人員,基本采取了‘一律包下來’的方針。
凡有一技之長,也願意為人民服務的人士,會儘可能地錄用,給予他們生活出路。
對那些一時沒有適當工作的人士,也要按照毛主席‘三個人的飯五個人吃’的指示精神,妥善地處理。”
想了想,她又補充說:“這一段時間,全市共接管了國民黨中央,以及地方大小機關近一千個。
接收各類員工五萬多人。
對於這批員工,人民政府依照中央政策,結合本市具體情況,分彆采取留用、介紹學習、協助轉業、資助還鄉等處理辦法,先後三次集中安排完畢。”
周嫻香聽了,直接問道:“思靜,你知道的,怎麼這麼多?”
樊思靜聽了,見眾人都關心這個問題,笑了笑,接著說:“現在,我可以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了。
我和飛白,都是中共地下黨員。
我們長期在南京,進行地下工作,組織反對國民黨統治的活動。
現在,南京解放了,飛白在南京市教育局工作,我也已經退休。
我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過老百姓自己的好日子了!”
眾人聽了,又驚又喜。
驚的是,相處了那麼多年,也沒有發現他們的秘密。
喜的是,原來共產黨,並不是國民黨說的凶神惡煞,是像他們一樣,和藹可親的普通人。
見眾人認可自己,樊思靜也高興,說起話來,就更加直接。
她看著眾人,說道:“我特彆喜歡大家,也特彆喜歡小孩!
真想天天來大院,來托兒所,和大家一起玩!”
艾葉聽了,開口讓她住過來,她則未置可否。
由於懷仁學校的教學工作,過渡得平穩,接管工作對懷仁中小學的學生影響不大。
艾家姐弟、郭家兄弟、秦關意、金雨蒙,每天照常來大院聽廣播、做作業、做文具。
梁九斤、秦關意和郭家兄弟,仍然經常出去,銷售文具、批發文具的原材料。
他們不再偷聽廣播,而是光明正大地聽。
隻是,秦關意規定,寫作業的時候,誰都不準聽。
大家都明白,她說得不錯,也都照著去做。
自從有了油印機,油墨的使用量變大,餛飩鋪和廚房的鍋底灰,已經不夠用了。
這天晚上,金雨蒙、哈百泉推著哈德寶,來到了文具室。
他們與馮照山商量,準備在大院蓋鬆煙窯。
兩人商量到一半,馮照山又請來了盧有田,五個人在一起研究。
哈德寶拿出一張圖紙,指著上麵的煙窯結構,說道:“燒製鬆煙,需要蓋一個專門的窯口。
從煙窯的型製上說,有臥窯和立窯兩種。
做墨條、油墨的煙料,必須是離燃燒點最遠的煙子。
顆粒大的煙,飛不高,也飛不遠,會停留在離燃燒點比較近的地方。
越細小的顆粒,飄得越遠越高,叫作遠煙或者窯頂鬆煙。
按照這種標準蓋的鬆煙窯,燒製一次,能取十斤鬆煙。”
馮照山聽了,邊想邊問:“我們大院的情況,適合蓋煙窯嗎?”
哈德寶點頭,又說:“蓋鬆煙窯有兩個條件。
一是,要有十五米到二十米長,五米寬的場地。
二是,要有足夠的黑鬆,或者雪鬆樹枝。”
盧有田聽了,說道:“鬆樹枝容易找!
我做鬆木家具的木料,有的是買來的,有的是九斤和以群,幫我從雨花台、翠屏山、將軍山和牛首山找來的。
這些木料,隻要花運費,不要花錢。”
馮照山聽了,讓哈百泉出去,叫來了周嫻香、艾葉、梁九斤、郭以群、劉心雨。
不一會兒,眾人聚齊,馮照山說了蓋鬆煙窯的事。
眾人聽了,你一言我一語,討論了半個小時。
最後,馮照山說:“我覺得,自製墨條、油墨的事,我們的優勢大於劣勢。
理由有五個。
第一,前一段時間試做的牛膠,完全可以滿足製作墨條、油墨的要求。
第二,牛羊市場的邊角料充足,可以免費找到。
隻需要給各家老板,送一點人情費,請他們留給下來,我們定期去收就可以。
第三,南京周圍的黑鬆、雪鬆很多,光是撿樹枝和朽木,就已經用不完。
我們隻要花一點租車費,把它們運回來就行。
第四,按照文具室去年墨條的銷量,再算上懷仁學校油印機使用的油墨量,我們需要的鬆煙並不多。
按照燒製一次,產生十斤鬆煙來計算,每個月隻要燒兩次,就能滿足我們的需求。
第五,這樣乾起來,文具室以及孩子們的收入,就能翻倍。”
見眾人聽了高興,他又說:“不過,也不能隻想到有利條件。
現在,蓋煙窯的最大問題,就是場地。”
哈德寶點頭說:“我們家的餛飩鋪,在七家灣。
那是一個靠著程家圍牆,搭出來的小披子。
附近沒有空場地,不能蓋鬆煙窯。”
周嫻香心疼金雨蒙,特彆想辦成這件事。
她邊想邊說:“我們大院的旁邊邊,原來是一塊菜地。
鬨日本鬼子的時候,城牆被炸塌了一塊,下麵死了不少人,一直都沒有清理。
當年開墾大院菜地的時候,誰也沒敢在那個地方開。
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去?”
金雨蒙、哈百泉聽了,齊聲說:“我們敢!”
話音剛落,梁有餘、蒙不遲、秦關意三人,也從門外伸出頭來,齊聲說道:“我們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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