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無聲地劃破平靜得有些詭異的海麵,載著波音、兩名精銳水手以及千代麾下最擅長潛行與偵查的女忍——代號“蜉蝣”,悄然靠上了荒島的灘頭。
空氣中那股甜膩腐朽的氣味更加濃重了,混雜著海水的鹹腥,形成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惡心感。島上寂靜得可怕,連浪花拍岸的聲音都似乎被某種東西吸收,變得沉悶而遙遠。
波音手中的“靈犀指針”此刻瘋狂震顫,幾乎要脫離她的掌控,死死指向島嶼中央那片被濃密扭曲植被覆蓋的山丘。
“蜉蝣。”波音壓低聲音。
嬌小的女忍無聲頷首,身形一晃,便如輕煙般融入了前方的怪石與灌木叢中,瞬息間不見了蹤影。她的任務是前方偵查,排除陷阱,標記路徑。
波音則帶著兩名水手,保持警惕的戰鬥隊形,沿著指針指引的方向,緩緩向內陸推進。腳下的土壤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暗紅色,仿佛被血液反複浸染過。越往裡走,植被越發怪異,樹木扭曲盤結,葉片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紫黑色,看不到任何昆蟲或小動物的蹤跡。
“總督…這地方邪門得很…”一名水手忍不住低聲嘟囔,握緊了手中的燧發短銃。
波音沒有回答,隻是更加握緊了刀柄。她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常年海上生涯賦予她的直覺正在瘋狂預警。
前行約一刻鐘,前方傳來一聲極輕微的蟲鳴——是“蜉蝣”發出的安全信號。
波音加快腳步,穿過一片格外茂密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讓她和身後的水手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山丘底部,一個巨大的、明顯是人工開鑿出的洞窟入口,如同猙獰的巨口般張開。洞口兩側,粗糙地雕刻著兩隻巨大無比、沒有瞳孔的石眼,與那邪符上的眼睛如出一轍,冷漠地“注視”著來人。洞口周圍,散落著一些白色的東西——仔細看,竟是各種動物的骸骨,甚至還有一些難以分辨、疑似屬於人類的骨骼碎片!
濃烈的邪異氣息和血腥味正從洞窟深處源源不斷地湧出。
“蜉蝣”從洞口旁的陰影中浮現,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帶著一絲凝重。她打了幾個複雜的手勢:洞內極深,有微弱火光和人聲,通道複雜,未見明顯守衛,但氣息危險。
波音看了一眼劇烈顫動的指針,深吸一口氣,壓下胃部的不適。
“你留下,守住洞口,若有異動,立刻發信號通知船上。”她命令一名水手。然後對另一名和“蜉蝣”道:“我們進去。保持絕對安靜。”
洞內光線昏暗,空氣混濁不堪。那股甜膩腐敗的氣味幾乎凝成實質,粘稠得讓人窒息。通道一路向下,岩壁濕滑,刻滿了各種扭曲詭異的符號。每隔一段距離,壁上便嵌著一盞昏暗的油燈,燈油燃燒散發出一種異樣的香氣,似乎能麻痹人的神經。
走了約百米,前方傳來模糊的吟誦聲,音調古怪拗口,充滿了狂熱的癲狂,不似任何已知語言。
波音打了個手勢,三人緊貼岩壁,小心翼翼地向聲音來源處摸去。
通道儘頭,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天然石窟呈現在眼前。石窟中央,是一個掏挖出的、深不見底的血池!池內滿是暗紅粘稠、冒著氣泡的液體,濃烈的血腥味正是由此而來!血池周圍,跪伏著數十個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正隨著中央一個看似祭司的人,瘋狂地叩拜吟誦。
而血池的正上方,從洞頂垂下的無數根粗鐵鏈,懸掛著一個巨大無比的、由“噬鐵黑曜石”粗糙雕琢而成的無瞳之眼雕像!雕像下方,堆放著大量未經提煉的“噬鐵黑曜石”原石和成捆的“迷心紫萱”乾草。
更令人駭然的是,在血池邊緣,躺著幾個奄奄一息的人!他們衣衫襤褸,骨瘦如柴,似乎被長期囚禁折磨,額頭上都刻著那邪眼符號。其中一人的手腕被割開,鮮血正緩緩滴入血池之中!
他們在用活人血祭!並用血池的能量滋養那些邪石和妖草!
波音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這些喪儘天良的畜生!
她強忍立刻殺出去的衝動,仔細觀察。那祭司似乎正在進行某種關鍵儀式,他手中揮舞著一把扭曲的匕首,口中念念有詞,血池中的液體隨著他的吟誦開始微微發光,上方的黑曜石邪眼雕像也隱隱泛起幽光。
必須阻止他!
波音對“蜉蝣”和另一名水手打了個戰術手勢:優先擊殺祭司,破壞儀式核心!
兩人會意。
“蜉蝣”如同真正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沿著洞壁陰影向上攀爬,目標是那個祭司。
而波音和那名水手,則猛地從藏身處躍出!
“以明夏浩之名!邪徒受死!”波音厲喝一聲,手中的燧發短銃率先開火!
砰!
槍聲在封閉的石窟內如同驚雷炸響!一名跪伏的黑袍人應聲倒地!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所有黑袍人都是一愣,吟誦聲戛然而止。
那名祭司猛地回頭,露出一張扭曲瘋狂、畫滿油彩的臉,他驚怒地咆哮一聲,揮動匕首指向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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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時,“蜉蝣”從天而降,手中苦無直刺祭司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