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七點,城市在警笛聲中徹底醒來。
我抱著紙箱,像隻受驚的野貓,鑽進了城東的“靜心園”公園。
天剛蒙蒙亮,晨霧如紗,湖麵浮著一層薄煙,假山嶙峋,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我躲進最深處的石洞,背靠著冰冷的岩壁,終於能喘口氣。
可就在這時,背包裡的碎玉突然發燙,隔著布料灼燒我的背脊。
“怎麼了?”我低聲問。
魔尊的聲音從包裡傳出,比往常虛弱:“柳昀的‘蛻鱗毒’侵入了我的靈體。若不壓製,三日內,我會退化成無智的影獸。”
我心頭一緊,連忙拉開背包。
他半透明的身影蜷縮在角落,黑袍破損,左臂裸露處,傷口泛著詭異的黑紫色,像是腐敗的淤血。
最可怕的是,那皮膚竟在緩慢脫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而骨頭上,還殘留著青灰色的鱗片——那是柳昀咒術的殘留。
“這……這怎麼治?”我聲音發抖。
他閉著眼,呼吸微弱:“凡藥無用。我的靈力被腐蝕,需純陽之息……可這世間,哪還有……”
他聲音漸弱,幾乎聽不見。
我忽然想起什麼。
奶奶的日記裡提過一次——她年輕時曾救過一個被“陰鱗蠱”咬傷的道士,那人奄奄一息,她用唾液混著朱砂塗在他傷口上,竟奇跡般退了毒。
當時我以為是老人家的迷信,還笑她“神神叨叨”。
可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我咬了咬牙,湊近他的傷口,將唾液輕輕抹在那片黑紫潰爛處。
“你乾什麼!”他猛地睜眼,銀瞳收縮。
“彆動!”我按住他,“信我一次。”
唾液接觸傷口的瞬間——
“嗤!”
一聲輕響,像是熱鐵入水。那片黑紫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潰爛的皮膚開始結痂,白骨上的鱗片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泛著微光的肌膚。
魔尊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你……你的唾液裡,竟有‘守界之息’?”
我愣住:“什麼意思?”
“隻有真正的‘靈女’,血脈中才蘊含淨化之力。
”他聲音低沉,“你奶奶……她不隻是封印者。
她是上一任‘守界人’的道侶,也是‘靈脈’的守護者。”
我如遭雷擊。
道侶?守護者?
記憶如潮水湧來。
我曾翻過奶奶的老相冊,裡麵有張她穿道袍的照片,站在清虛觀前,手持銅鈴,眼神淩厲。
我當時以為是九十年代流行的“spay”,還笑她“年輕時挺潮”。
可現在想來——那不是戲服。
那是道袍,是她的戰甲。
“所以……她不是凡人?”我聲音發顫。“她比凡人更真。
”魔尊緩緩坐起,氣息恢複了幾分,“她本是異界‘玄音穀’的靈女,為愛下嫁人間,放棄永生。
她封印柳玄舟,不僅為護你,也為護這片她選擇的塵世。”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這雙手,曾給奶奶端過藥,剪過指甲,擦過遺照。
可如今,它們竟能淨化異界之毒。
“林默言!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