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老宅,深藏於北境群山之中。青瓦斑駁,簷角垂霜,百年來無人踏足,唯有風聲在回廊間低語。
林默言、魔尊與陣師一行人,在《柳氏族譜》的指引下,終於尋到密室入口——那是一塊嵌在祖祠地磚下的青銅板,板上紋路竟與同心陣暗合。林默言以血開啟機關,石門緩緩下沉,露出一條幽深階梯。
階梯儘頭,是一間布滿塵埃的密室。
正中案上,靜靜擺放著一本漆黑古籍,封皮無字,卻泛著金屬冷光。當林默言伸手觸碰時,書頁自動翻動,一行古篆浮現空中:
>“界域調和錄:兩界存續之本,在五行靈力循環。若一脈斷絕,必生戾煞。”
“五行靈力?”陣師驚呼,“金、木、水、火、土?這可是最古老的天地法則!”
書中記載,城市邊緣的廢棄鋼廠,曾是工業重鎮,日夜熔鐵,火氣衝天。百年前,有邪修以咒術汙染鐵水,將大量廢料煉成“金屬戾煞”之源。此煞無形無質,卻能侵蝕人心,誘發暴戾,久而久之,便成了兩界失衡的“界眼”之一。
更令人震驚的是,書中附圖標注的坐標,竟與奶奶當年賬本裡一頁“鋼廠廢料處理記錄”的日期完全吻合——1983年4月17日。
“她早就知道……”林默言握緊拳頭,“她來過這裡,做過什麼。”
“走。”魔尊冷冷開口,“戾煞已成形,再遲一步,整座城都會陷入瘋狂。”
夜色如墨,廢棄鋼廠矗立在荒蕪之地,高聳的煙囪如巨獸骸骨,鏽蝕的管道縱橫交錯,仿佛一座被遺忘的鋼鐵迷宮。
剛踏入廠區,空氣便變得沉重壓抑。地麵鐵屑自發蠕動,彙聚成詭異的符紋;牆壁上凝結著黑色油漬,隱隱組成扭曲的人臉。
“戾煞已實體化。”魔尊低聲道,鱗片泛起幽藍光芒,“就在熔爐核心。”
兩人疾行至主熔爐前,隻見爐口深處,一團濃稠黑霧翻滾不息,逐漸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鐵蛇——身長數十丈,通體由廢鐵拚接而成,關節處滴落熔漿,雙眼赤紅如炭火。
“吼——!”鐵蛇怒嘯,聲波震碎四周玻璃,地麵裂開蛛網狀縫隙。
魔尊雙手結印,引動空間之力,硬生生將鐵蛇束縛片刻。他冷喝:“它的核心在體內,必須剝離!”
林默言趁機躍上爐壁,以銅鈴鐺引動感知。鈴聲穿透黑霧,終於鎖定一點微弱的青銅氣息。
“在那裡!”
他縱身撲入鐵蛇口中,不顧熔漿灼燒,強行探手深入其腹——
指尖觸到一塊冰冷殘片。
他奮力抽出,隻見那殘片已被黑氣浸透,邊緣扭曲,但正麵赫然刻著三個數字:
172
與青銅鐘上的“170”、殘片投影的“171”如出一轍!
“又是編號……”林默言心頭劇震,“這些殘片,是按順序排列的?”
就在此時,殘片上的黑霧突然翻騰,竟浮現出一段模糊記憶——
年輕的奶奶,身穿素色工裝,頭戴安全帽,獨自走進鋼廠。她手中提著朱砂罐,蹲在一堆廢鐵前,用毛筆蘸取朱砂,在每一塊廢料上畫下複雜咒文。她的動作沉穩,眼神堅定,口中輕念:“以心鎮火,以血封金,戾不生,煞不聚。”
畫麵一轉,她將一塊青銅殘片埋入地底,低聲自語:“這一片,就留在這裡,替我看著。”
記憶消散,林默言怔在原地。
原來,奶奶早已預見今日之禍。她以朱砂畫咒,暫時壓製戾煞,並留下這塊編號殘片作為標記——隻等後人循跡而來,完成淨化。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他抬頭,望向魔尊,“幫我撐住它。”
魔尊點頭,周身魔氣暴漲,雙臂化作龍爪,死死鉗製鐵蛇。
林默言退至熔爐外壁,取出朱砂,依記憶中的筆順,開始畫符。
一筆一劃,皆與奶奶當年分毫不差。
當最後一筆落下,朱砂符文驟然亮起,紅光如血,順著地麵蔓延,直入熔爐。
“轟——!”
埋藏地底的殘片共鳴震動,射出一道刺目紅光,直擊鋼廠主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