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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奧迪車裡,氣氛安靜得有些壓抑。
方誌遠開著車,手還有些抖。方文山則抱著那個用外套包裹的木盒,像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一動不動,隻有渾濁的老淚,無聲地滑落。
陳默沒有打擾他們,他知道,這對父子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十年未有之大變局。
他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腦海裡的【人情賬本】卻在飛速運轉。
【吳久,對您仇怨值:8000斷我財路,毀我布局)】
【孫海,對您仇怨值:1500令我難堪,打亂計劃)】
【周所長,對您人情值:500敬畏),可催收。】
看著這一連串跳動的數據,陳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吳久,你一定沒想到吧。你布下的天羅地網,被我從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撕開了一個口子。你以為的永絕後患,卻成了我釜底抽薪的開始。
就在這時,李浩的手機響了。他接完電話,臉色有些古怪地對陳默說:“陳哥,剛我一個在縣府賓館當經理的哥們打電話說,今天晚上那裡被人包場了,排場特彆大。”
“哦?誰這麼大麵子?”陳默隨口問道。
“好像是那個搞古玩的九爺,過六十大壽。”李浩說道,“我那哥們說,縣裡好多有頭有臉的都去了,光是看到的車牌,就好幾個是咱們縣各局委辦一把手的。他還說,九爺特意交代了,一會兒要是有個姓陳的年輕領導過來,直接請到最裡麵的主桌。”
吳久,九爺,六十大壽。
陳默的眼睛,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他想起來了,上一世,吳久就是借著這場壽宴,將他那個雅賄網絡徹底鞏固,宴會之後,好幾個關鍵部門的負責人都成了他的座上賓,為他日後在雲山縣呼風喚雨,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而這一世,他竟然還想把自己也拉進去,當成他炫耀戰績的勳章?
“陳哥,這不就是個鴻門宴嗎?咱可不能去啊!”李浩有些擔心。
方家父子也聽到了,都緊張地看著陳默。
陳默卻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種獵人看到獵物踏入陷阱的興奮。
“去,為什麼不去?”
他看了一眼方文山懷裡的木盒,聲音裡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
“人家壽宴都擺好了,各路鬼神也都到齊了,我們這份‘大禮’要是不送過去,豈不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他拿出手機,找到蘇婉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畫已到手。】
幾秒鐘後,蘇婉的回複來了,依舊是言簡意賅的風格。
【壽宴,就是最好的展台。】
陳默看著短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轉頭對開車的方誌遠說:“方大哥,改道,去縣府賓館。”
半小時後,雲山縣最高檔的縣府賓館門前,華燈璀璨,豪車雲集。
賓館大廳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個穿著暗紅色唐裝、精神矍鑠的老者,正滿麵紅光地接受著眾人的祝賀,正是今晚的主角,吳久。
他看似在與人談笑風生,眼神卻不時地瞟向門口,像是在等待一個重要的人物。
他相信,陳默一定會來。
那個年輕人雖然有點手段,但在絕對的權力和人脈網絡麵前,終究還是要低頭的。隻要他今天來了,當著全縣權貴們的麵,給自己敬上一杯酒,那就等於是遞上了投名狀。自己再“無意中”透露出要將《秋山行旅圖》贈與他的消息,這個年輕人,就徹底跟自己綁在了一條船上。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一輛黑色的奧迪a6在門童的指引下,緩緩停穩。
車門打開,陳默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穿著一身合體的黑色夾克,神情淡然,手裡提著一個長條形的、用深色錦緞包裹的禮盒。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吳久的眼睛亮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格外真誠。他親自迎了上去,朗聲笑道:“哎呀,陳主任大駕光光臨,真是讓我這小小的壽宴,蓬蓽生輝啊!”
陳默也笑了,他將手裡的禮盒遞了過去。
“九爺大壽,晚輩倉促之間,也沒準備什麼好東西。”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就借花獻佛,給您送一幅畫,祝您……名垂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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