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甚至能感覺到,畫中的那個行旅之人,就是你自己。你正行走在那條孤寂而又壯闊的山路上,感受著天地的浩瀚與自身的渺小,思考著生命的來處與歸途。
一瞬間,即是永恒。
先前那幅高仿的《秋山行旅圖》,雖然也算精美,但與眼前這幅真跡相比,就如同一個畫著濃妝、搔首弄姿的豔俗女子,遇到了一個鉛華洗儘、風華絕代的世家閨秀。
一個隻有形,一個卻有魂。
高下立判,雲泥之彆。
“啊……”
一聲長長的,帶著哭腔的歎息,從錢德海的喉嚨裡發出。
老專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桌前。他沒有去碰那幅畫,隻是隔著一尺的距離,俯下身,貪婪地看著。他的身體在發抖,不是因為激動,而是一種近乎於朝聖般的虔誠。
兩行渾濁的老淚,順著他臉上的皺紋,無聲地滑落。
對於一個將一生都奉獻給古玩字畫鑒定的人來說,能在有生之年,親眼見到這傳說中的國寶真跡,死而無憾。
“噗通!”
癱在地上的吳久,雙眼圓睜,直勾勾地看著那幅畫,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像是離了水的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幅畫是真的。
因為,他曾經無數次在夢裡,見過這幅畫的樣子。
這才是他當年,從方文山父親手裡,巧取豪奪來的那件真正的寶貝!
他以為,它早就隨著那場大火,化為灰燼了。
他以為,他可以永遠用一個贗品,來掩蓋自己當年的罪行,來編織自己雅賄的帝國。
可現在,它出現了。
出現在了陳默的手裡。
出現在了紀委書記的麵前。
出現在了所有被他欺騙、被他玩弄的官員眼前。
這幅畫,就像一麵照妖鏡,將他所有的謊言,所有的罪惡,所有的偽裝,都照得一清二楚,無所遁形。
他最後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徹底擊潰。
吳久身體猛地一弓,噴出一口鮮血,腦袋一歪,徹底不省人事。這一次,不是裝的。
沒有人去管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幅畫,牢牢地吸住了。
那些之前還叫囂著“贗品”的官員們,此刻一個個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們或許不懂什麼筆法、墨韻,但他們不是瞎子。
真與假,好與壞,那種直擊靈魂的震撼,是騙不了人的。
角落裡,秦雅的一隻手,不知不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沒有讓自己驚呼出聲。
她怔怔地看著那幅畫,又看了看站在畫旁,神情依舊平靜淡然的陳默。
她忽然覺得,陳默這個人,就像這幅《秋山行旅圖》。
初見時,或許並不起眼,甚至有些樸素。
可當你真正走近他,了解他,你才會發現,他的內裡,蘊藏著何等波瀾壯闊,何等深不可測的世界。
那是一種足以讓任何女人沉淪的,致命的魅力。
【人情賬本】上,秦雅對他的“人情值”,悄無聲息地,突破了一萬的大關,變成了一行閃爍著柔和金光的數字。
【秦雅,對您人情值:此生不負)】
陳默的目光,從畫卷上抬起,緩緩掃過全場。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紀委書記周正國的臉上。
周正國也在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對這幅國寶重現於世的震撼,有對陳默這份通天手段的驚歎,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敬畏。
這個年輕人,太可怕了。
他不是用權力去壓人,不是用暴力去脅迫。
他是用無可辯駁的“事實”和“真相”,去構建一個讓所有對手都無法逃脫的,完美的邏輯閉環。
殺人,還要誅心。
這已經不是官場上的鬥爭技巧了,這近乎於“道”。
陳默迎著周正國的目光,平靜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周書記,物證在此。”
一句話,為今晚這場大戲,畫上了最後的句號。
周正國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話。
突然,一個帶著顫音的,充滿了激動與狂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小陳同誌……這……這幅畫……”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雲山縣的縣長張明遠,正快步從人群中走出。他死死地盯著桌上的《秋山行旅圖》,激動得嘴唇都在哆嗦,眼中,是失而複得的巨大狂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激。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陳默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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