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明白了。江澈昨天為什麼要把所有人趕走,為什麼說要一個人“消化一下”。他不是在說大話,他是真的嫌棄那群所謂的專家礙手礙腳,影響了他“開天辟地”!
而他此刻的沉睡,在李衛國看來,也絕不是簡單的疲憊。這是嘔心瀝血之後元氣大傷的表現!是為了青龍鎮,為了這幾百號工人,耗儘了心神的悲壯付出!
就在李衛國心潮澎湃,準備立刻衝向孫大海辦公室報告這個天大喜訊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麵容嚴肅,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男人。他穿著一身半舊的夾克,但身上那股子久居上位的氣場,卻讓整個會議室的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正是縣裡派來的工作組組長,縣委副書記,張峰。
張峰身後,跟著一臉尷尬的孫大海,以及財政、人社、國土等部門的幾個主要負責人。
“張書記,您看,這……大家也是一夜沒睡好,正在想辦法……”孫大海擦著額頭的汗,小心翼翼地解釋。
張峰昨天聽了一下午的彙報,全是困難和問題,沒一個建設性意見,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今天一大早,他就親自帶隊殺了過來,就是要現場督戰,看看這幫人到底能磨蹭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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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辦法?我看是在這裡睡大覺吧!”張峰的目光掃過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江澈,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語氣裡滿是壓抑的怒火,“孫大海,李衛國,這就是你們青龍鎮的工作態度?縣委派的工作組,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開睡衣派對的!”
孫大海和後麵幾位局長嚇得臉都白了,大氣都不敢喘。
“不是的!張書記,您誤會了!”李衛國急了,連忙上前一步,將手裡的草案像獻寶一樣遞了過去,“張書記,您看這個!這是我們江澈同誌,熬了一個通宵,一個人寫出來的解決方案!”
“一個人?一個通宵?”張峰冷笑一聲,根本沒接那份文件,“李鎮長,現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這麼大的爛攤子,一個人一個晚上就能解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還是覺得我是個可以隨便糊弄的昏官?”
他見過的“大筆杆子”多了去了,寫材料的快手也不少。但這種涉及幾百號工人、數千萬資產、橫跨數個部門的複雜問題,彆說一個晚上,給一個團隊一個月,都未必能拿出一個像樣的草稿。
“張書記,我李衛國用我的黨性擔保,這方案,您看了就知道了!”李衛國急得臉都紅了,他知道,任何解釋在此刻都是蒼白的,隻有這份方案本身,才有說服力。
張峰看著李衛國那副“你要不看我就跟你急”的模樣,眼神裡的懷疑稍減,但依舊帶著審視。他沉著臉,終於從李衛國手裡接過了那遝厚厚的稿紙。
他倒要看看,一個鄉鎮乾部,能寫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玩意兒來。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封麵上那行大字時,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細微的動容。
“係統性解決方案……”他低聲念了一遍,眼神變得嚴肅起來。官場中人,對措辭的敏感度極高。“係統性”這三個字,不是隨便能用的,它代表著全麵、深入、邏輯自洽,非大才不能為。
他翻開了第一頁。
隻看了不到一分鐘,張峰的眉頭就舒展開了。
又看了兩分鐘,他臉上的冷峻和不耐煩消失了,取而代f之的是一種專注和投入。
當他看到人員安置的“菜單式選擇”時,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在紙頁邊緣輕輕敲擊起來,這是他深度思考時才會有的習慣性動作。
而當那石破天驚的“債轉股”方案映入眼簾時,張峰的手指,猛地停住了。
他像一尊雕塑一樣,僵在那裡,足足有半分鐘沒有動彈。會議室裡,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這位縣委副書記臉上的表情變化。
孫大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張峰動了。他抬起頭,眼神裡不再是銳利和審視,而是一種混雜著震驚、難以置信和如獲至寶的複雜光芒。
他沒有去看李衛國,也沒有去看孫大海,他的目光,徑直越過眾人,落在了那個依然在椅子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年輕人身上。
“這方案……”張峰的聲音有些乾澀,他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穩一些,但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舉起手裡的稿紙,像是舉著一道聖旨,目光灼灼地盯著孫大海和李衛國,一字一頓地問道:
“……是誰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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