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在人事係統的搜索欄裡,輸入了“張文清”三個字。
屏幕上很快跳出了一個檔案鏈接。江澈點了進去,一份電子化的乾部履曆表展現在眼前。
張文清,男,一九四二年生,原縣財政局總會計師。
履曆很簡單,從參加工作到退休,他一輩子都沒離開過財政係統。照片上的老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麵容清瘦,眼神看起來很溫和。
江澈的目光,落在了檔案的最下方。
狀態:已退休。
退休時間,是十二年前。檔案裡隻留了一個當年的家庭住址,位於縣城的老家屬院。
江澈立刻在內部地圖上搜索那個地址,結果卻讓他心裡一沉。
地圖顯示,那片區域在五年前的舊城改造中,已經被夷為平地,如今矗立在那裡的,是一座嶄新的商業廣場。
人海茫茫,要去哪裡找一個搬遷了五年、如今已經年近八旬的老人?
第一條線索,斷了。
江澈沒有氣餒,他開始搜索當年青龍鎮派出所的辦案民警。根據卷宗裡的簽名,他找到了兩個名字。
可搜索結果,卻讓他後背發涼。
其中一個,檔案顯示在十五年前因病去世。
另一個,則在十年前的一次抓捕行動中,因公殉職。
兩個關鍵的辦案人,一個病故,一個犧牲。
這未免也太巧了。
江澈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他壓下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繼續搜索當年的檢察官和法官。
結果同樣不樂觀。
當年的檢察官,八年前調往了省檢察院,履曆到此為止,後續的去向在縣裡的係統裡已經查不到。
而那位主審法官,也早已退休多年,檔案狀態和張文清一樣,隻留下一個同樣被拆遷了的舊地址。
時過境遷。
這四個字,此刻顯得無比沉重。二十年的時間,足以衝刷掉太多痕跡。當年的故人,死的死,調的調,退的退,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早已將這一切都抹得乾乾淨淨。
江澈靠在椅子上,感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了上來。
他就像一個站在懸崖邊的人,手裡握著一張藏寶圖,卻發現通往寶藏的所有道路,都已經被歲月衝毀。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接下這個係統任務,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或許,他應該在今天下午,就把它扔進那個銷毀箱裡。
可是,腦海裡那句“摸魚不香”的詛咒,又讓他打了個寒顫。
不行,不能放棄。
江澈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人的線索都斷了,那就從“物”上找。
核心物證,是那本假賬本。
按照規定,刑事案件的物證,在判決生效後,一般會由法院封存。但二十年過去了,那本賬本大概率也早已過了保存期限,被銷毀了。
想從法院那邊找到它,希望渺茫,而且風險極大。他一個縣委秘書,去打聽二十年前的物證下落,這本身就是一件極不正常的事,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警覺。
這條路,也堵死了。
江澈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大腦飛速運轉。
所有的路似乎都走不通了。他感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巨大的迷宮裡,四麵都是牆。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他停下腳步,目光再次落在那份檔案袋上。
【過目不忘】的能力悄然發動,卷宗裡的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在他腦海裡重新浮現,被拆解、分析、重組。
突然,一個被他忽略的細節,像一道微弱的電光,閃過他的腦海。
在那份漏洞百出的判決書的最後,附了一張財產執行清單。上麵寫著,林國棟貪汙的三萬元贓款,已被儘數追回。
負責執行這筆款項的,是當時縣法院的一名執行庭法官。
清單的末尾,有一個潦草的簽名。
江澈眯起眼睛,努力辨認著那個簽名。
字跡很連貫,幾乎成了一團線,但憑借著超強的記憶和圖像分析能力,他還是辨認出了那兩個字。
——周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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