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立刻陷入了沉思,他皺著眉頭,來回踱步,像一個正在苦思破敵之策的參謀。
“結……結在交通局和扶貧辦那兩個老滑頭身上!”馬文才一拍大腿,“他們互相踢皮球,就是認準了法不責眾,誰也不想擔這個首要責任!要我說,就該把這兩盤錄像帶直接送到紀委去!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江澈在心裡歎了口氣。
果然,腦子一熱,就容易想出這種同歸於儘的招數。
“然後呢?”江澈淡淡地問,“紀委介入,開始調查。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等調查清楚,板子打下來,黃花菜都涼了。我們的時間,夠嗎?”
馬文才的臉色一白。
是啊,係統……不,江科長的“考驗”,是有時間限製的!雲頂村那座橋,隨時都可能斷!
“那……那怎麼辦?”馬文才急了,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再想想,這兩個部門,為什麼敢這麼有恃無恐地踢皮球?”江澈繼續引導。
馬文才愣住了,他順著江澈的思路想下去,腦子裡靈光一閃。
“因為……因為沒有一個能拍板的人,逼著他們去乾!這件事拖了八年,牽扯好幾任領導,現在誰也不想去碰這個陳年舊賬!”
“說對了。”江澈點了點頭,“所以,解開這個結的關鍵,不在於去追究誰的責任,而在於找到那個能拍板,並且願意拍板的人。”
“能拍板,又願意拍板的人……”馬文才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了走廊的另一頭,那個整個縣委大院權力最高點的位置。
他的嘴唇動了動,吐出三個字:“周……書記?”
“可是,”馬文才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種事,怎麼跟周書記說?直接把錄像帶送過去?那不等於把交通局和扶貧辦往死裡得罪?也顯得我們太冒失,像是在逼宮……”
江澈看著他,終於露出了計劃通的微笑。
孺子可教。總算開竅了。
“所以,”江澈站起身,走到馬文才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偵察兵的任務,你已經完成得很出色了。你把最重要的情報,送到了指揮部。接下來,就該輪到我這個即將離開的‘老兵’,去打出這最後一發子彈了。”
馬文才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著江澈,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江澈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夜色,聲音裡帶著一絲仿佛即將遠行的滄桑。
“我明天就去省城了。臨走之前,去跟周書記做最後一次工作彙報,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轉過身,看著已經完全呆住的馬文才,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在彙報工作的時候,‘順便’提一句,我最近整理舊檔案時,發現了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心裡有點惦記,放不下。你說,這合不合規矩?”
馬文才的嘴巴,已經張成了“o”型。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瞬間豁然開朗!
高!
實在是高!
這哪裡是彙報工作,這分明是一招絕妙的“將計就計”加“以退為進”!
以一個即將離開、再無利益牽扯的乾部身份,去提一個純粹的民生問題,這既不會讓周書記感到為難,又能最大限度地激起他的重視和同情!
而自己,作為這個計劃的“偵察兵”和“情報員”,功勞簿上已經記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江科長……他不僅是在考驗我,他更是在提攜我,是在用這種方式,把功勞分給我!
想通了這一切,馬文才看向江澈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崇拜,而是近乎狂熱的信徒,在仰望自己的神明。
“江科長……”他激動得說不出話,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江澈,深深地鞠了一躬。
“去吧,”江澈揮了揮手,“把帶子留下,就當從沒來過。記住,你隻是一個恪儘職守的綜合科科長。”
馬文才再次重重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退出了辦公室,眼神裡的光芒,足以照亮整個走廊。
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
江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比自己寫十篇報告還累。
他癱回椅子上,看著桌上那兩盤錄像帶,又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深夜。
腦海中,冰冷的倒計時依舊在跳動。
【68小時43分02秒】
他成功地忽悠了馬文才,把計劃推回了正軌。
但真正的難題,才剛剛開始。
明天,他將直麵周國華。那隻真正的、在青陽縣官場浸淫了幾十年的老狐狸。
自己這番“情真意切”的表演,真的能打動他嗎?
萬一,周國華也像交通局和扶貧辦一樣,選擇“暫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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