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
他終於明白了“黑水”的真正含義。
那不是什麼工程代號,不是什麼隱喻。
那就是字麵意思。
是那些從化工廠裡排出的,足以侵蝕鋼鐵、毒化土地、讓江河變色的,黑色的、致命的工業廢水!
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些漆黑如墨、散發著刺鼻氣味的劇毒液體,是如何通過這條罪惡的地下管道,被源源不斷地注入江州的大地之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像一個惡毒的詛咒,悄無聲息地汙染著這座城市的血脈。
林永年工程師的恐懼、掙紮、以及最後的失蹤,瞬間都有了合乎邏輯的解釋。
他不是在擔憂工程質量,他是在對抗一個足以斷子絕孫的驚天陰謀!
而自己的父親……
蘇晨的心臟猛地一抽。父親當年主管城建,如此巨大的一個非法工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建成,他會不知道嗎?如果他知道,又扮演了什麼角色?是同流合汙,還是……
蘇晨不敢再想下去。
他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傳來的刺痛感讓他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咳咳。”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刻意的、蒼老的咳嗽聲。
是那個打太極的老同誌。
蘇晨渾身一激靈,幾乎是本能地,瞬間關閉了係統視野。
他眼前的圖紙恢複了原樣,依舊是那片看起來天衣無縫的、被精心處理過的區域。那本躺在上麵的日記本,也恢複了它陳舊而普通的樣子。
保密室的鐵門被推開了一道更寬的縫,那位地中海發型的科長探進頭來,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容,但眼神裡卻藏著一絲探究。
“蘇晨同誌,怎麼樣了?找到需要的資料了嗎?這都快中午了,要不先去吃個飯?”
蘇晨緩緩直起身,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因長時間工作而產生的疲憊。
他揉了揉眉心,長長地歎了口氣,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唉,還是不行。”他拿起桌上那份“防汛07”的圖紙,指著上麵的一處,對科長抱怨道,“領導您看,這塊區域的地下管線標注得太模糊了,跟開發商提供的原始地勘報告有好幾處都對不上。這要是打起官司來,就是一筆糊塗賬啊。”
他的語氣充滿了“公事公辦”的煩惱,眼神裡也滿是“找不到證據”的無奈。
科長湊過來看了一眼,那正是蘇晨剛才放置日記本的地方。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除了正常的工程線條,什麼異常也沒看出來。
“是嗎?我看看……”他裝模作樣地研究著,“嗯……年代久了,是有點模糊。要不,我讓檔案室的老張過來幫幫忙?他眼神好,對這些老圖紙熟。”
“不用麻煩了。”蘇晨立刻擺手,將圖紙卷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副“算了,就這樣吧”的表情,“找不到更有力的證據,就用現有的材料跟他們談吧,大不了多費點口舌。不能因為我這點事,耽誤大家吃飯。”
他表現得像一個努力過但最終選擇放棄的、識大體的年輕乾部。
科長見他這麼說,心裡的那點疑慮也打消了。他笑著拍了拍蘇晨的肩膀:“蘇晨同誌真是深明大義。走,先吃飯,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蘇晨點點頭,將幾份圖紙和日記本都收回公文包,跟著科長走出了那間幽暗的保密室。
當他再次走入外麵的陽光下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那棟不起眼的老舊辦公樓。
他知道,他已經拿到了打開地獄之門的地圖。
現在的問題是,該如何將這張地圖,公之於眾。
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念:“係統,剛才解析出的恢複圖紙,能保存嗎?”
【叮!已自動為宿主生成加密數字影像,儲存於係統空間,可隨時調閱。】
蘇晨的心,終於定了下來。
他拿到了證據。
就在他準備將注意力從係統界麵移開時,一行新的、小小的提示,在解析結果的末尾,悄然浮現。
【補充分析:在“汙染源”核心區域,檢測到除“掩蓋咒縛”外的另一種微弱殘留氣運。】
【氣運類型:【抗爭】與【無力】。】
蘇晨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抗爭……與無力。
這股氣運,會是林永年工程師留下的嗎?
還是說……另有其人?
一個大膽的、讓他心臟狂跳的念頭,浮上了心頭。他想起了父親那些塵封的舊物,想起了父親落馬前那段時間的沉默與掙紮。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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