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理的聲音很輕,話語裡的熱氣拂過蘇晨的耳廓,卻像一縷冰冷的蛇信。
“寫史書的那支筆,得先蘸飽了墨才行。”
“這‘墨’,是怎麼磨出來的。”
蘇晨的臉上依舊掛著晚輩的謙恭,微微躬身:“是,我一定準時到,跟錢老您好好學習。”
他的腦海裡,係統界麵冷冷地跳動。
【檢測到強力言靈:引路咒縛深淵變種)。】
【效果:將目標引入施術者構建的利益圈,通過展示“力量”與“利益”,逐步同化目標心智,使其成為體係的一部分。】
【警告:此咒縛帶有極強的腐蝕性,一旦接受,將持續消耗宿主的正向氣運,並與施術者的氣運網絡產生深度綁定,脫離難度極高。】
錢理滿意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那力道不輕不重,帶著長輩特有的親昵,卻讓蘇晨感覺像被烙上了一個無形的印記。他轉身,與另外幾位老人一同離去,背影融入了夕陽的餘暉,那團溫潤的淡金色氣運,在蘇晨的視野裡顯得格外刺眼。
蘇晨站在原地,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後。庭院裡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石桌上尚未收拾的茶具,和一盤走到中局便被遺忘的棋。
他不能等。
不能等到明天,被動地去看錢理如何“磨墨”。
陳敬雲的“操控咒縛”如同一張天羅地網,而錢理的“引路咒縛”則是網中央最粘稠的蛛絲。一旦被動地陷進去,再想掙脫,恐怕就要脫掉一層皮。
他必須主動出擊,在這張網上,劃開一道口子。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他的目光掃過庭院,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隻剩下三三兩兩的人還在收拾東西,或者低聲交談。那個為城西地塊容積率問題而爭得麵紅耳赤的劉胖子,正一臉不爽地將一枚“車”字棋子重重地按回棋盒裡,嘴裡還在低聲嘟囔著什麼。
他頭頂那股代表“權柄”的淡紫色氣運,因為剛才的爭執和被蘇晨一番話噎住,正處於一種不穩定的波動狀態,顯得有些煩躁。
就是他了。
一個迷信自身“權柄”,且性格剛愎自用的人,最容易被猜忌的種子所感染。
蘇晨整理了一下衣襟,端著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
“劉老,您好。”
劉胖子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見是剛才那個舌燦蓮花的年輕人,鼻子裡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顯然,蘇晨剛才那番話雖然讓他無從反駁,卻也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剛才聽您和幾位老領導談論棋局,真是受益匪淺。”蘇晨的姿態放得很低,像個剛進單位,努力想跟前輩拉近關係的新人,“特彆是那位老先生說‘退一步是為了跳得更遠’,我一個年輕人,實在是聽不懂裡麵的深意,感覺雲裡霧裡的。”
他口中的“那位老先生”,指的正是之前與劉胖子爭論的那個瘦削老人。
聽到這話,劉胖子臉色稍緩,嘴角撇了撇,流露出一絲不屑:“哼,故弄玄虛罷了。棋盤上的事,一步就是一步,哪來那麼多彎彎繞繞。”
“是是,您說的是。”蘇晨連連點頭,像個被點撥了的傻小子,隨即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困惑表情,“我……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什麼?”劉胖子下意識地問道。
蘇晨湊近了半步,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我隻告訴你”的神秘感:“那位老先生,他說‘車馬炮,總要有個取舍’的時候,眼睛……好像一直看著您這邊。”
劉胖子收拾棋子的手,微微一頓。
蘇晨仿佛毫無察覺,自顧自地用一種天真的語氣分析道:“我剛才就在瞎琢磨,這棋盤上,您的風格就像這‘車’,走得最直,衝得最猛,所向披靡。可這要是被當成可以‘取舍’的棋子……唉,肯定是我多心了,我就是瞎想,您千萬彆介意。”
他說完,還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一副“我說錯話了”的惶恐模樣。
【叮!“誤導”言靈植入成功!】
【言靈效果:將“利益交換”的暗示,扭曲為“犧牲盟友”的陰謀,在目標心中植入“猜忌”的種子。】
庭院裡,晚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劉胖子的臉色,在光影變幻中,顯得有些陰晴不定。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那雙習慣於發號施令的眼睛微微眯起,下意識地朝瘦削老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退一步,是為了跳得更遠……”
“取舍……”
他將這兩句話在嘴裡反複咀嚼,味道已經全然不同。瘦削老人那張總是帶著算計的臉,此刻在他腦海裡變得格外清晰。
難道他所謂的“讓步”,是想犧牲掉自己在城西項目上的主導權,去換取彆的什麼東西?拿我的“車”,去保他的“馬”?
這個念頭一旦生根,便如藤蔓般瘋狂滋長。他頭頂那股本就躁動的淡紫色“權柄”氣運,瞬間湧入了一股灰黑色的“猜忌”氣流,兩者糾纏在一起,讓那片紫色光芒變得渾濁不堪。
蘇晨看著他氣運的變化,心中平靜無波。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局促,再次躬身道:“劉老,我胡說八道了,您忙,我先告辭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半分停留,仿佛真的是個無意中說錯話的晚輩。
劉胖子沒有回應他,隻是死死地盯著那盒棋子,目光最終落在那枚紅色的“車”字上,久久沒有移開。
蘇晨能感覺到,就在他轉身的刹那,背後那張由“清流雅集”眾人氣運交織而成的大網,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但確實存在的鬆動。
一個完美的結構,往往是從內部最不起眼的一顆螺絲開始生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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