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就是父親的老路,是萬丈深淵。
他必須利用陳敬雲給他的這一切,這頂詭異的帽子,這份危險的“信任”,這副有毒的鐐銬,走出一條和他父親完全不同的路。
他要做的,不是砸碎這副鐐銬,那隻會驚動獵人。
他要做的,是戴著這副鐐銬,跳出最華麗、也是最致命的舞蹈。
陳敬雲想讓他當一個懂“氣運”的奇才?
好,那他就當。
他要當得比所有人都像,比所有人都真。他要用這個身份,光明正大地接近權力的核心,去觀察那些在牌桌上的人,去看清他們每一個人的氣運流轉,去找到他們的弱點和命門。
陳敬雲想讓他當一個忠心耿耿的“磨墨人”?
好,那他就當。
他要磨出最黑的墨,寫出最利的字。他要用這份“忠誠”的偽裝,潛入“白狐”最深的巢穴,去探尋“清流雅集”背後真正的秘密,去查清父親當年被埋葬的真相。
這份拉攏,他接了。
這份信任,他受了。
潛藏於這份恭順之下的,是比西伯利亞寒流更冰冷的殺機。
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報出自己公寓的地址。
回到家,蘇晨沒有開燈,任由自己站在黑暗的客廳裡。他將懷裡的字帖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解開紅繩,將宣紙緩緩展開。
一個“靜”字,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下,呈現出一種墨玉般的質感,筆鋒裡的霸道與掌控欲,在黑暗中仿佛活了過來。
【物品分析:此物為一道“氣運錨點”……】
【效果一:監察咒印……】
【效果二:心性浸染……】
係統的提示再次浮現。
蘇晨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那個“靜”字。指尖傳來一絲冰涼的觸感,一股微弱但持續的意誌,正試圖順著他的指尖,滲入他的精神。那是一種讓人放下、退讓、安於現狀的意誌。
陳敬雲希望他“靜”。
希望他安分守己,磨去棱角,成為一件趁手的工具。
蘇晨的嘴角,在黑暗中無聲地牽動了一下。
他盤腿在字帖前坐下,閉上了眼睛。
他沒有去抵抗那股“心性浸染”的力量,反而放開了自己的精神防線,任由那股“靜”的意誌,像溪流一樣,緩緩流入自己的意識之海。
他要的不是對抗,而是解析。
他要徹底弄清楚這道“咒縛”的構造,它的頻率,它的波動方式。隻有完全理解它,才能完美地偽裝成被它控製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蘇晨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平穩,仿佛真的進入了某種禪定的狀態。
他的腦海中,係統界麵上,代表著“靜”字帖的能量結構圖,正在被一點點地拆解、分析,無數數據流飛速閃過。
許久之後,蘇晨猛地睜開雙眼。
黑暗中,他的眸子亮得驚人,再無一絲一毫的迷茫與惶恐,隻剩下如深海般冷靜的算計。
他已經找到了暫時屏蔽“監察咒印”的方法。通過模擬出一種“深度浸染”的假象,他可以在短時間內,讓自己的氣運波動,在陳敬雲的感知裡,呈現出一種“絕對平靜”的狀態。
這就夠了。
他需要的,就是這一個個短暫的、不被監視的窗口。
他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打開台燈。柔和的燈光下,他拿出紙筆,沒有絲毫猶豫,開始書寫。
他寫的不是彆的,正是一封辭職信。
寫給市府辦的辭職信。
理由很簡單:個人對傳統文化,尤其是《周易》、堪輿之學抱有濃厚興趣,自覺才疏學淺,不適合在機關工作,故申請辭職,以專心研習。
寫完,他將辭職信工整地折好,放進信封。
他不會真的把這封信交上去。
但這封信,必須存在。
它將成為他送給陳敬雲的,第一份“投名狀”。一份足以以假亂真的,表達他“忠誠”與“決心”的投名狀。
做完這一切,蘇晨重新將目光投向那幅“靜”字帖。
“你想讓我學‘退’?”
他在心裡默念。
“好,我會退。我會退到你的身後,退到你的影子裡。”
“直到……你再也分不清,那個影子,究竟是你,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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