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字,像三根淬了冰的鋼針,瞬間刺破了蘇晨剛剛升起的萬丈豪情。
——他知道了。
手機屏幕的微光,映在他驟然收縮的瞳孔裡,顯得格外冰冷。剛剛因“鎮惡之劍”誕生而升騰起來的燥熱,被這盆從天而降的冰水澆得一乾二淨,隻剩下徹骨的寒意,從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臟。
他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他接觸了季長風?知道他找到了“守門人”?還是說,他連那隻紫砂盆底藏著一個“劍”字的秘密,也一清二楚?
這個“他”,又是誰?
蘇晨的第一個念頭,是季長風。但這個想法隻出現了一秒,就被他自己否決了。以那位老書記的行事風格,要麼是“閻王”當麵,要麼是啞謎高懸,絕不會用這種藏頭露尾的匿名短信來故弄玄虛。這不符合季長風那股剛猛霸道的“審判”氣場。
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
白狐。
那個盤踞在江城上空,如幽靈般存在的幕後黑手。
蘇晨的大腦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鍵,無數信息流瘋狂交錯、碰撞。
這條短信,是“白狐”發來的威脅,還是一位潛在的盟友發出的警告?
“小心,他白狐)知道了。”
“我白狐)知道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裡。”
兩種截然不同的解讀,導向兩個完全相反的局麵。但蘇晨很清楚,在官場這種黑暗森林裡,必須永遠做最壞的打算。他寧願相信這是一封來自“白狐”本人的戰書,而不是奢望會有一個神秘的田螺姑娘在暗中幫助自己。
他將手機翻轉,屏幕朝下扣在桌上,仿佛這樣就能隔絕那道無處不在的窺探視線。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一角,看向外麵沉沉的夜色。
小區的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樹影在地麵上張牙舞爪,偶爾有晚歸的車輛駛過,車燈像兩道利刃劃破黑暗,又迅速消失。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但蘇晨卻感覺,就在那些他看不見的陰影裡,正有無數雙眼睛在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他去拜訪季長風,他去“石園”求購崖柏,他回到家,他的一舉一動,或許都早已落入了對方的監控之中。
這種感覺,就像是赤身裸體地走在雪地裡,每一寸皮膚都能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冰冷與惡意。
“係統。”他在心中默念。
【正在解析……】
【檢測到微弱的信息流殘留,來源經過多重跳轉,並被一股強大的‘隱世’氣運屏蔽,無法追蹤。】
【信息內容本身未附帶直接的言靈咒縛,但其傳遞過程攜帶有強烈的‘窺探’與‘警告’意圖。根據氣運屬性分析,來源指向‘白狐’的可能性為92。】
果然是他。
蘇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胸中的緊張感反而被一種冰冷的興奮所取代。
他最不怕的,就是敵人出招。藏在暗處的毒蛇最可怕,一旦它探出頭,哪怕隻是吐了吐信子,也總會留下痕跡。
“白狐”發這條短信,目的無非是想警告他,讓他知難而退,不要再試圖靠近季長風這條線。
那麼,自己該怎麼做?
退縮?放棄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局麵?
那等於是不戰而降,正中對方下懷。
可如果繼續按原計劃,明天一早就捧著這盆“鎮惡之劍”登門拜訪,那無異於一頭撞進對方精心布置的陷阱裡。誰知道“白狐”會在季長風家門口安插什麼樣的眼睛,設下什麼樣的圈套?
蘇晨的目光,落回到客廳中央那盆“鎮惡之劍”上。
崖柏的姿態在燈光下顯得愈發崢嶸,那股“不屈”與“鎮壓”的氣息,與紫砂盆的“劍意”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種沉靜如山、鋒芒內斂的強大氣場。
它不僅僅是一盆植物了。
它是他遞給季長風的投名狀。
也是他射向“白狐”的一支穿雲箭。
退,是不可能退的。
那就隻能……改戲路了。
蘇晨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既然你喜歡當觀眾,喜歡躲在暗處看戲,那我就給你唱一出你絕對想不到的“好戲”。
他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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