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無數個方案被提出,又被一一否決。他像一個最精密的棋手,推演著每一步的可能性,以及對手可能做出的所有反應。
他不能親自去送。他現在就是風暴的中心,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
找個普通的快遞員?風險太大。對方既然能監控他,就能輕易地攔截一個快遞員,甚至狸貓換太子。
必須找一個代理人。
這個代理人,必須具備幾個特點:
第一,身份要足夠“乾淨”,甚至要有些出人意料,讓監視者第一時間無法將他與蘇晨的計劃聯係起來。
第二,他本身要具備一定的分量,或者說,他自身的“氣運”要足夠強,能夠在這種無形的交鋒中,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第三,他的出現,必須合情合理,哪怕事後被調查,也找不到任何破綻。
蘇晨在腦海裡篩選著一個又一個的名字,最終,定格在了一個人的臉上。
這個選擇很大膽,甚至有些出格。
但他相信,這恰恰是“白狐”最意想不到的一步棋。
……
第二天清晨。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鎮惡之劍”的枝葉上,仿佛給它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經過一夜與“劍意”的融合,它的氣場愈發沉凝,那股生於絕壁的掙紮感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嚴。
蘇晨洗漱完畢,換上了一身整潔的襯衫西褲,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沒有絲毫熬夜的疲態。
他沒有去碰那盆崖柏,而是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那條依舊停留在屏幕上的短信,然後平靜地按下了刪除鍵。
做完這一切,他才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被接了起來。
“喂?”電話那頭傳來趙林略帶沙啞的晨起嗓音。
“趙科長,早上好。是我,蘇晨。”蘇晨的語氣輕鬆而恭敬,就像一個尋常的下屬在向領導問好。
“小蘇啊,這麼早,有事?”趙林顯然有些意外。
蘇晨笑了笑,用一種帶著些許不好意思,又夾雜著幾分真誠的語氣說道:“科長,是有個私事,想請您幫個大忙。”
“哦?”趙林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好奇,“你說。”
在官場,下屬請領導辦私事,是大忌。尤其是蘇晨這種剛剛嶄露頭角、理應謹言慎行的年輕人。趙林的第一反應,是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得意忘形了。
蘇晨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電話那頭的微妙情緒,繼續用那種半開玩笑的口吻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這兒得了一盆品相特彆好的盆景,想送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可我今天單位臨時有點急事,實在走不開,又怕耽誤了。就想著,您在市裡人脈廣,麵子大,能不能……能不能勞煩您的大駕,幫我跑一趟?”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趙林徹底被蘇晨這番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給弄糊塗了。
讓自己的直屬領導,去幫自己跑腿送禮?這小子是瘋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
蘇晨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知道,趙林是個聰明人,他會想。
他會想,蘇晨不是個魯莽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他會想,能讓蘇晨用這種近乎“失禮”的方式,也要拜托自己去送禮的“老前輩”,究竟是誰?這盆“品相特彆好”的盆景,又意味著什麼?
這通電話,本身就是一道新的考題。
不是給季長風的,也不是給“白狐”的。
是給趙林的。
趙林如果拒絕,說明他還不夠信任自己,那蘇晨就得啟用備用方案。如果他答應了……那就意味著,他願意在這盤棋上,壓下屬於他自己的第一枚籌碼。
終於,電話那頭傳來趙林的一聲輕咳,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哪位老前輩?”
蘇晨的嘴角,終於揚起了一道真正的笑意。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市紀委,季長風,季老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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