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上了發條,規律卻又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甜味。
接下來的一周,陳默過上了“三點一線”的生活。
白天,陳默雷打不動地拉著陸川泡在網吧。
陸川自然是沉迷擼啊擼,大呼小叫,段位沒見漲多少,嗓門倒是練得更洪亮了。
陳默則專注得多。
陳默打開交易軟件,仔細盯著那幾隻自選股的走勢。
華信證券、仲金公司的股價像冬眠的蛇,偶爾蠕動一下,依舊在底部趴著,成交量溫和放大,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東方財富的走勢更活躍一些,時不時拉出一根小陽線,似乎有資金在悄悄吸籌。
陳默一點也不急,他知道火候還沒到。隻是每天例行公事般地查看,確認記憶沒有偏差,然後就把屏幕一切,陪著陸川打幾把遊戲。
兩人依舊是互噴互坑,吵吵嚷嚷,成了網吧角落的固定噪音源。
“陳默!你打野不來上!你住中路了是吧?”
“廢話,中路是妹子,你是嗎?自己抗壓!”
“我抗你大爺!對麵打野都來三回了!”
“說明你吸引力強,好事兒。”
打完遊戲,兩人就在網吧附近隨便找個小館子解決午飯。
陳默現在雖然有錢,但也沒大手大腳,更沒告訴陸川自己到底賺了多少,隻是總是付飲料錢和飯錢。
到了傍晚,陳默就會準時下線。
“走了川子,明天再來。”
“這麼早?再搞兩把啊!”陸川通常都意猶未儘。
“有事,約了人。”
陳默總是含糊其辭,拿起外套就走。
陸川一開始還擠眉弄眼地追問是不是約了妹子,被陳默踹了兩腳後,也就習以為常,隻當他是真有正事。
陳默的“正事”,就是騎上小電驢,穿過漸漸喧囂的街道,拐向城南花園。
第一次還能用“順路”忽悠自己,到了後麵幾天,這幾乎成了心照不宣的約定。
溫婉似乎也摸準了陳默來的時間,總是在小區門口附近等著。
有時是站著,有時坐在花壇邊沿,低著頭看手機或發呆。
溫婉的腳踝好得很快,第三天就已經能正常走路,隻是下意識還會稍微注意點。
但陳默的“接送服務”卻沒停。
每次看到陳默的車影,溫婉臉上總會飛快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鬆和……歡喜?然後迅速被她低垂的眼眸掩飾過去。
“上車。”
“嗯。”
對話簡單到近乎枯燥。
溫婉依舊側坐著,手從最開始緊緊抓著後架,到後來偶爾會因為路麵顛簸,下意識地輕輕拽一下陳默的衣角,又像被燙到一樣飛快鬆開。
陳默感覺到了,心裡那點惡趣味和莫名的滿足感就會冒一下頭,但車速卻騎得越發平穩。
兩人之間的話依然不多,但那種沉默不再是尷尬,反而流淌著一種奇怪的默契和安靜。
有時陳默會問一句“今天賬目多不多”,有時溫婉會小聲說“晚上想聽你昨天唱的那首歌”。
到了酒館,兩人便各自分工。
陳默上台唱歌,偶爾和紅姐插科打諢,抽根煙。
溫婉就在收銀台後安靜算賬,偶爾抬頭,目光會不經意地掃過小舞台上的身影。
紅姐有次撞見溫婉看著舞台方向出神,湊過去壓低聲音笑:“喲,看這麼入神?這小子唱歌是有點味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