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莊稼官提起多港鎮項目時,他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絲光亮,那是親手栽下的苗終於頂破凍土的欣慰。
聽到韓國豪說起接站,他微微頷首。此刻麵對莊稼官直指核心的詢問,他挺直了腰背,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變得異常專注銳利。
“莊書記,韓縣長,”李毅飛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穩定,透著一股超越年齡的沉凝力量,“感謝信任。我必定知無不言。”
他話鋒陡然一轉,如同出鞘的利刃:“衛氏李、時大海他們落網,是大快人心,但這隻是撕開了一道口子,剜掉了最表麵那幾個流膿的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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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水的問題,是爛到了根上!從縣裡到鄉鎮,甚至某些村裡頭,那張用關係、利益織成的網,盤根錯節,根本就沒斷!
像棵被砍了樹冠的大樹,看著倒了,地下的根須還深著呢,還在吸著爛泥裡的臭水!”
他略一停頓,給兩位領導留下消化這殘酷現實的時間,也像是在謹慎挑選著措辭:“根據我這幾個月摸到的情況,還有…一些不太方便明說的渠道。
他含蓄地暗示了錢衛明舉報和省紀委前期工作的存在,“現在多水縣裡,至少還有三類人得死死盯住:第一類,是張磊這種,直接趴在衛氏李核心圈子上的‘白手套’、‘操盤手’,他們手裡捏著大把要命的證據和黑錢,現在肯定是驚弓之鳥,要麼忙著銷毀賬本,要麼琢磨著怎麼溜之大吉;
第二類,是那些看著老實巴交甚至有點‘委屈’,實際上早就分過臟、當過保護傘的中層乾部,這種人藏得最深,手段最油滑,也最難對付;
第三類,就是像王洋嘉副書記這樣的,雖然沒直接爛透,但長期在衛氏李的陰影下,知情不報,甚至可能被捏著把柄、裹挾著乾過些不乾淨事的,他們的心思最難猜,像牆頭草,風往哪吹往哪倒。”
“所以,”李毅飛斬釘截鐵地總結,每個字都像砸在水泥地上,“抓了衛氏李他們,隻是吹響了號角。
接下來深挖細查、清理門戶,才是動真格的硬仗、攻堅戰!這需要鐵一樣的靠山,和豁出去的決心!”
他的目光在莊稼官和韓國豪臉上掃過,坦蕩而堅定:“這離不開莊書記您坐鎮中軍、穩住大局的定海神針,也離不開韓縣長您穩住政府這台機器、保住民生這條底線的支撐,更離不開省紀委鐘書記他們在外麵深挖細查的火力支援。
我們縣紀委這把刀,一定磨快了,瞅準了,狠狠砍下去!但前提是,咱們自己窩裡不能亂,後院不能起火!”
莊稼官聽得極其認真,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叩擊著,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時的標誌動作。韓國豪也收起了笑容,麵色凝重得像塊鐵板。
“嗯!”莊稼官從鼻腔裡重重哼出一聲,眼中精光爆射,像兩把錐子,“丁部長臨走前,給我們交了底。
省委的決心,就是我們的決心!刮骨療毒,絕不手軟!你點的這三類人,一針見血。尤其是那個張磊,”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他剛才那副魂兒都嚇飛了的慫樣,就是個現成的突破口!
毅飛,你手裡有刀,該亮的時候,手彆軟!我和國豪縣長,就是你手裡的盾!需要調兵遣將,需要掃清障礙,你隻管開口!多水這潭死水,必須徹底攪翻了天,把沉在爛泥裡的王八、蝦米,統統給我翻上來曬乾!”
韓國豪立刻跟上,語氣斬釘截鐵:“沒錯!毅飛同誌,你放開手腳乾!政府這邊,我保證全力配合,把家看好,穩住陣腳,絕不給你拖後腿!
你要查的人、要看的檔案、要追的資金流向,我親自督辦,第一時間送到你手上!誰敢明裡暗裡使絆子、打馬虎眼,我第一個擼了他!”他的表態既是工作支持,更是向李毅飛和莊稼官遞出的投名狀。
李毅飛感受到兩位一把手毫無保留的支持,心中那塊懸著的石頭落了地,臉上露出一絲冷峻而自信的微芒:“有莊書記和韓縣長這句話,我就踏實了。
這把刀,”他眼神如寒潭深水,仿佛能穿透牆壁,“很快就要見血。有些人,安生日子算是到頭了。”他的目光,似乎已經鎖定了某個正在某個陰暗角落裡瘋狂焚燒紙張的身影。
“篤、篤、篤……”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夾雜著王洋嘉刻意拔高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的說話聲。
莊稼官瞬間掐滅了剛剛點燃的第二支煙。韓國豪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整了整領口。
三人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彙,電光火石間,剛才那份戰友間的默契與謀劃已悄然隱去。空氣中,隻剩下縣委書記、縣長、紀委書記應有的威嚴和山雨欲來的凝重,無聲地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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