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聽聞周遇吉是個練兵之才,寧武城頭還有紅衣大炮,寧武一時拿不下的話,怕耽擱入京,要是朱由檢棄京南逃!咱這大幫子人就白跑一趟”
李自成皺眉,轉而看向牛金星,
“大學士,你怎麼看?”
牛金星是上個月登基時才封的天佑殿大學士。
“臣以為,寧武關不足為慮,周遇吉帳下不過數千人,大軍兵臨城下,必降無疑……倘若朱由檢南逃,可另遣一軍先行趕赴北京,從側翼擋住朱由檢南下的企圖。”
牛金星能理解李自成真正的顧慮是什麼。
“甚好,如此萬全!”
李自成對牛金星這個人很是信任。
但石午陽偷偷觀察堂上的大順軍高層領導,卻能感覺出不少人對這個牛金星好感不多。
“石將軍,你營帶了多少火炮?”
李自成抬頭看向列於座尾的石午陽。
一些新降的明軍降將以前很少聽過石午陽這名字,聽到此人攜帶有火炮,一時都看向他。
“回陛下,臣所營攜帶有虎蹲炮三十門,二將軍炮兩門,三日內可到太原。”
石午陽這才明白李自成是看中了他營中的火炮。
“令你營直接前往代州。”
李自成看了一眼石午陽。
“臣得令!”
……
結束在晉王府的禦前議事,石午陽回到城外的營地。
天色漸黑的時候,親兵突然來報,說韓豆餅求見。
韓豆餅算是石午陽的救命恩人,甚至算得上是他穿越重生後最親的人。
“快請!”
石午陽一聽是韓豆餅,驚喜不已,就算有點勞累也趕忙從床上爬起來。
“石將軍!好久不見呀!”
人沒進屋,就聽見韓豆餅爽朗的笑聲,隻是這笑聲跟往日相比,多了一些恭敬。
“韓大哥!真是好久不見,老弟想念得很呀!”
石午陽趕緊迎出帳外。
兩人落座後,又是好一陣寒暄。
石午陽想起下午被賞賜的一瓶江西的麻姑酒。
於是喚來馬老歪等人,讓其帶上銀兩去太原城裡想辦法弄點硬菜,再讓營裡頭搞幾個小菜。
菜上了桌,石午陽又喊來王德發一起來陪個酒,
王德發與韓豆餅也是故交。
酒過三巡,石午陽得知張阿牛升部總後不久就戰死在潼關城下,
他不由想起重生的頭一個晚上見著的那位紅臉大漢,若不是他,石午陽早被一幫饑民烤成串了。
張阿牛的親弟二牛也死於左良玉的破廟偷襲之中,
兩兄弟先後戰死,石午陽也是唏噓不已。
但這亂世,誰也不能獨善其身,說不定他石午陽也不知道哪天就會死在某座城下。
故友相見,一瓶酒很快見了底。
這點酒,三個人也是喝得剛剛好,兵營之中也不敢大醉。
“我妹子她在你營中還好吧?”
韓豆餅終於問到了豆娘。
“石字營弟兄都喊她大姐,俺們都準備稱她為夫人呢!”
王德發估計是好久沒碰酒了,帶著兩分醉意便沒規矩的插了一句。
石午陽狠狠瞪了王德發一眼,但也並未責備他。
王德發一見石午陽臉色,知道多嘴了,趕忙起身:“兩位將軍聊著,俺去巡營了!”
說完便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石午陽知道韓豆餅有點怪他不守信諾,沒在洛陽和豆娘成親,
隻是現在石午陽身份在他之上,他也不好明著問。
“韓大哥,豆娘在營中很受兄弟們尊重,我想著待陛上大業一成,咱便辭去這殺人的差事,和豆娘去鄉下過點平靜的日子。”
這話石午陽說的很違心,因為他很明白,李自成的大業成不了……。
但這話韓豆餅很受用,
“嗯嗯!如今陛上大業自然是水到渠成,石兄弟理應國事在先。”
韓豆餅對李自成取得大明天下深信不疑,
雖然他在大順軍中幾年都沒能得到升遷了。
就連當初的石午陽如今都在他之上了。
“石兄弟,天色不早了,皇上禦駕在此,咱敘舊暫且到此吧,我得早些歸營了。”
韓豆餅起身看了下帳外的天色,便拱手告彆。
“好的,韓大哥,咱們北京見!”
石午陽也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