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石午陽就帶著曹旺、呂和安等人,趁著清晨的涼爽去辭行。
永曆帝在臨時行宮裡簡單見了見,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說了幾句“為國辛勞”的套話。
石午陽也不多言,依禮拜彆。
劉承胤那邊,他根本懶得去,反正有何騰蛟“轉圜”。
他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座令人窒息的城池,回到自己的地盤上去。
跟驛館的其他人會合後,一行人策馬來到武岡南城門。
城門洞高大幽深,然而厚厚的包鐵門扇卻緊緊關閉著!
石午陽心下一沉,勒住馬韁。
守城的軍官認得他是前兩天才從這南門入城的公主特使,硬著頭皮上前行禮:“石將軍,您這是要出城?”
“不錯。本將奉命回寶慶府防務,速開城門!”石午陽沉聲道。
那軍官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支吾道:“將軍恕罪……今早剛得的軍令,奉……奉劉侯爺之命,全城戒嚴,即刻起……任何人不得出入!”
“什麼?!”石午陽身後兼任親兵隊長的曹旺驚怒交加,
“戒嚴?何時戒的嚴?我們怎麼沒聽說?”
“就是……就是剛剛下的令。”軍官不敢看石午陽銳利的眼睛,低著頭,
“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將軍莫要為難小人……”
石午陽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怒意直衝頭頂!
劉承胤!這瘋子!
他竟敢直接封城?這哪裡是戒嚴,分明是要把他石午陽困死在武岡城!
“好一個戒嚴!”石午陽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讓那軍官打了個哆嗦。
他不再廢話,猛地調轉馬頭:“回城!”
馬蹄聲急促地敲打在清晨冷寂的石板路上。
石午陽心急如焚,隻領著曹旺和呂和安兩人直接朝著何騰蛟的臨時官署奔去,讓其他人暫時先回驛館。
那是一座略顯破舊的前朝官衙,與驛館相距不是很遠,署衙門口站著幾個衛兵,看到石午陽幾人氣勢洶洶地衝來,頓時緊張起來。
石午陽翻身下馬,大步往裡闖:“何督師在麼?石午陽有要事求見!”
衛兵認得他是何督師的客人,不敢硬攔,忙進去稟報。
不一會兒,何騰蛟的心腹幕僚匆匆迎了出來,臉色同樣難看:“石將軍?您怎麼……快請進!督師大人正在裡麵發火呢!”
石生衝進內堂,隻見何騰蛟背著手,在堂內焦躁地踱步,氣得胡子都在抖。
他麵前的地上,散落著幾片摔碎的茶杯瓷片。
“石將軍!你來得正好!”
何騰蛟一見石午陽,立刻停下腳步,指著窗外方向,氣得聲音都在發顫,
“看到了吧?!城門封了!劉承胤這個匹夫!他這是要乾什麼?是要造反嗎?!老夫派人去問他,他竟然派人回話,說什麼‘昨夜城內進了清虜細作,為保聖駕萬全,暫時封城緝拿’!放屁!全是放屁!”
何騰蛟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剛剛爆發過一場怒火:“老夫去找陛下,陛下身邊全是劉承胤的人,連麵都見不著!他這是連老夫也一起軟禁了!”
石午陽心頭最後一絲僥幸也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