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嶽璃於落鷹澗初試“雷火”,大顯神威的同時,釣魚城迎來了一支新的隊伍——真正的、來自臨安朝廷的欽差隊伍!
這支隊伍規模遠超賈侍郎的宣慰使團,儀仗齊全,旌旗招展,有精銳禁軍護衛,更有大批文官、內侍隨行,浩浩蕩蕩,擺足了中央天朝的派頭。為首的欽差大臣,更是位高權重——乃當朝參知政事副宰相)兼樞密院事,姓史,名嵩之,是朝中主和派的重量級人物之一!其地位遠非賈侍郎可比。
史嵩之的到來,瞬間改變了釣魚城的政治格局。賈侍郎和錢禦史立刻變得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如同見了貓的老鼠。吳用也收斂了許多,意識到真正的“大人物”來了。
淩嶽心中警鈴大作。史嵩之的身份和派係背景,都預示著來者不善。他親自出城,以最高禮儀迎接,心中卻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果然,史嵩之入城後,並未急於宣旨,而是先聽取了賈侍郎和錢禦史的“彙報”。這兩人自然是各抒己見,賈侍郎多少說了些淩嶽的好話,強調其抗元之功和處境艱難;而錢禦史則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淩嶽的“跋扈”、“藏私”指晶石之事)、以及“與地方軍閥指張鈺)往來曖昧”,甚至隱晦地提到了王立的“暴斃”。
史嵩之麵無表情地聽著,不置可否。
翌日,正式宣旨。聖旨內容冗長,先是例行公事地褒獎了淩嶽及合州軍民的忠勇,隨後筆鋒一轉,強調“國事維艱”、“當以和為貴”,暗示朝廷正與蒙古方麵有所“接觸”,要求川東諸軍“謹守疆界,勿啟邊釁”。最後,才是對淩嶽的安排:“擢”淩嶽為樞密院副都承旨、四川宣撫副使,聽起來官升數級,實則是明升暗降,將其調離一手打造的夔州軍根基,納入中央虛職體係!同時,旨意中還要求淩嶽即刻赴臨安“陛見述職”,並“護送”史嵩之查看夔州、涼山等“要地”!
圖窮匕見!這分明是要剝奪淩嶽的兵權,將其調離根據地,並趁機接管其核心地盤和技術尤其是他們可能聽說的“異石”)!
聖旨宣讀完畢,場麵一片死寂。所有將領都麵露憤慨,張玨更是氣得渾身發抖。這簡直是卸磨殺驢!
淩嶽心中怒極,麵上卻波瀾不驚,叩首接旨:“臣,領旨謝恩。”但他站起身後,卻並未立刻答應赴任,而是沉聲道:“史相明鑒。陛下隆恩,嶽感激涕零。然如今韃虜大將阿術率殘部再度東來,兵鋒直指合州,軍情緊急,危如累卵。嶽身為守將,豈能此時棄城棄軍而去,赴京述職?若合州有失,川東門戶洞開,嶽萬死難辭其咎!懇請史相允準,待嶽擊退當前之敵,穩定局勢後,再赴臨安,向陛下請罪!”
他理由充分,言辭懇切,於公於私都站得住腳,直接拒絕了立刻交出兵權離開的命令。
史嵩之眼睛微眯,閃過一絲不悅,但淩嶽所言確是實情,他無法強行反駁,隻得淡淡道:“淩將軍忠勇可嘉。然聖意已決,軍情雖急,亦不可廢朝廷法度。這樣吧,將軍可暫且留任,統籌防務,擊退韃虜。然這夔州、涼山等地,關係重大,朝廷亟需了解實情,以便統籌支援。便由本相先行前往巡視,將軍可派員引導即可。”
他退而求其次,還是要先把手伸進淩嶽的核心腹地!
淩嶽心中冷笑,知道絕不能讓他去夔州,尤其是能源矩陣廢墟和可能存在的晶石秘密,絕不能讓朝廷知道!他正欲再找借口推脫,忽然,一名傳令兵飛奔而入,高聲稟報:
“啟稟將軍!嶽璃將軍遣快馬來報:落鷹澗大捷!殲敵千戶一名,潰敵千餘!繳獲無數!”
捷報來得正是時候!淩嶽精神一振,立刻朗聲道:“好!史相,您也聽到了,前線將士用命,已獲小勝!然阿術主力猶在,大戰在即!嶽實不敢分身!不若這樣,待嶽徹底擊退阿術,確保合州無恙後,必親自陪同史相,巡視夔州、涼山,並向朝廷詳細稟報一切,如何?屆時是賞是罰,嶽絕無怨言!”
他再次以軍情緊急為由,將史嵩之的要求堵了回去,同時暗示戰後願意配合,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承諾。
史嵩之臉色陰沉下來。他沒想到淩嶽如此難纏,更沒想到前線居然真的打了勝仗,這讓他以“軍情不穩”為由強行接管地盤的企圖受挫。他看了一眼賈侍郎和錢禦史,又瞥了一眼旁邊若有所思的吳用,心知強逼恐怕會生變,畢竟這裡還是淩嶽的地盤。
沉吟片刻,他隻得暫時按下心思,冷哼一聲:“既如此,本相便在此暫駐些時日,觀將軍破敵。望將軍勿負聖望,好自為之!”
第一回合交鋒,淩嶽憑借嶽璃及時的捷報和充分的理由,勉強頂住了壓力,保住了暫時的指揮權。但史嵩之的到來,如同在釣魚城這口本就沸騰的油鍋裡,又澆上了一勺熱油。朝廷中樞的直接介入,主和派的明顯意圖,使得局勢變得更加複雜凶險。
淩嶽知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真正開始。他必須儘快徹底擊退阿術,才能有足夠的資本和底氣,來應對朝廷下一步的步步緊逼。而史嵩之這隻老狐狸,也絕不會善罷甘休,他留在釣魚城,本身就是最大的變數。
暗流,從未停止湧動,反而因為更大勢力的介入,變得更加深邃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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