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師夔的到訪如同一麵冰冷的鏡子,照出了淩嶽所處絕境的清晰輪廓——前有蒙古虎狼之師磨刀霍霍,後有南宋朝廷猜忌打壓,內部有史嵩之這等權臣暗中作梗,而自身最大的依仗“星塵”之力,卻更像是一塊燙手山芋,懷璧其罪。
總鎮府內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張玨、嶽璃等將領義憤填膺,主張堅決抵抗,與蒙古血戰到底,至於朝廷,既然不仁,休怪不義。冉璡則更為理性,認為同時與蒙、宋為敵實乃取死之道,必須設法緩解至少一方的壓力,哪怕隻是暫時的。
“主公,呂師夔雖為說客,但其言並非全無道理。”冉璡沉吟道,“如今之勢,我等的確無法兩麵作戰。朝廷方麵,因史嵩之在手,或可拖延一時,但絕非長久之計。蒙古大軍若真如其所言即將壓境,我恐獨力難支。是否…可效仿古人‘攘外必先安內’之策?”
“冉先生的意思是…與朝廷暫時妥協?”淩嶽目光銳利地看向他。
“非是妥協,而是策略。”冉璡冷靜分析,“朝廷所求,無非是顏麵、控製以及那‘異石’之利。或可暫作姿態,釋放史嵩之,上表請罪表麵文章),並允諾向朝廷‘進獻’部分異石研究成果及利益,換取朝廷承認主公對川東的實際控製權,甚至默認主公‘專征伐’之權,以對抗蒙古。如此,可去一強敵,甚至可能獲得些許名義上的支援,至少能穩住後方,全力應對蒙古之患。”
這是一招險棋,等於向朝廷服軟認慫,可能會寒了部下之心,也可能被朝廷視為軟弱而得寸進尺。但確實有可能換來喘息之機。
“那蒙古方麵呢?”淩嶽又問。
“蒙古勢大,不可力敵,但可智取。”冉璡繼續道,“呂師夔透露蒙古內部亦非鐵板一塊,且對‘星塵’既貪且懼。或可假意與之接觸周旋,許以空頭承諾,拖延其進軍時間,甚至…或許能挑動其內部不同勢力對此物的爭奪,使其自亂陣腳。”
雙管齊下,穩住一方,拖住一方。這是目前看起來最務實的選擇。
淩嶽沉默不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他知道冉璡的分析是對的,這是政治上的理性選擇。但內心深處,他極度抗拒向臨安那個昏聵的朝廷低頭,更不願將晶石的秘密與虎謀皮。而且,他有一種直覺,無論是朝廷還是蒙古,一旦真正接觸到晶石的力量,其貪婪將會無限膨脹,絕不可能滿足於“分享”。
就在這時,又一份來自夔州淩七的加急密報送到,內容讓所有人頭皮發麻:涼山地區的能量異常已無法壓製!地底裂縫持續擴大,更多、更強的晶體怪物湧出,其活動範圍已逼近山腳村落!淩七組織的一次試探性清剿行動遭遇慘敗,傷亡慘重,那些怪物對普通刀箭的抵抗力極強,而且似乎…能吸收部分能量攻擊包括簡陋的晶石武器)!更詭異的是,那種規律的、非自然的信號強度正在增加,似乎…像是在召喚什麼?
涼山,已經不再是資源點或麻煩,而正在演變成一個可能吞噬一切的巨大災難源頭!
淩嶽看完密報,猛地站起身,眼中最後一絲猶豫消失了。
“不。”他斬釘截鐵地說道,“無論是朝廷還是蒙古,都不會真心與我等共享太平,更不會在意這涼山異變可能帶來的浩劫!他們想要的,隻有控製和掠奪!向他們妥協,無異於引狼入室,自取滅亡!”
他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沉毅而決絕:“我們的路,隻有一條——靠自己打出去!朝廷不容我,我便自保!蒙古要侵我,我便死戰!涼山之變,非是災難,亦是警示!這‘星塵’之力,若不能為我所用,控其風險,則必成毀滅之引!我們必須搶在所有人之前,真正掌控它!”
這是一個更加瘋狂、更加冒險的決定!意味著要以一己之力,同時對抗兩大巨頭的壓力,還要去處理一個未知而恐怖的危機!
“可是主公,兵力、糧草、時間…”蘇婉清忍不住擔憂道。
“沒有時間,就擠時間!兵力不足,就練精兵!糧草不夠,就廣積糧!”淩嶽語氣不容置疑,“冉先生,輿論繼續做,但基調要變!不再是訴苦陳情,而是宣告!宣告我部為保境安民,不得不暫代川東軍政,以待朝廷明察!同時,暗中聯係一切可聯係的抗元力量,不拘一格,哪怕是小股義軍、山寨豪強,隻要抗元,皆可為我外援!”
“嶽璃、張玨,整軍計劃提前!淘汰所有老弱,精選悍卒,組成一支完全脫產、裝備最好、訓練最苦的精銳野戰軍團!代號‘破虜’!”
“淩一!匠作營所有研究資源,優先轉向武器化!我不要穩定的能源,我就要能在最短時間內形成戰鬥力的‘雷火’武器!哪怕不穩定,哪怕有風險!”
“婉清,後勤壓力最大,我給你最大權限,整合所有資源,實行‘戰時配給’,優先保障軍隊和軍工!”
“至於涼山…”淩嶽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暫時封鎖!加派無人機監控!若事不可為…淩七有權動用最後手段,炸塌所有入口,將其徹底封死!”
一番雷厲風行的命令,展現出了淩嶽破釜沉舟的決心。他選擇了一條最艱難、卻也最有可能掌握自己命運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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