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丹大營的異動,如同不斷收緊的絞索,讓巴州本就緊張的氣氛幾乎凝滯。所有人都明白,最後的時刻正在逼近。
淩嶽下令“夜不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摸清西麵來的到底是什麼,有多少人,何時抵達。同時,巴州的戰備等級提升至最高,城牆上的守軍增加了雙倍,巡邏隊徹夜不息,所有將士枕戈待旦。
然而,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悄然降臨。
一個深夜,巴州南門外的江麵上,悄然駛來數艘沒有懸掛任何旗幟的中型船隻。船隻吃水很深,顯然裝載著重物。在接近水寨時,船上打出了事先約定好的、代表重慶府王堅的暗號燈光。
守軍不敢怠慢,立刻稟報淩嶽。
當淩嶽在張玨、冉璡的陪同下來到碼頭時,隻見從船上當先走下一員將領,正是去而複返的韓震!而跟在他身後的,除了數百名精銳的重慶府水師官兵外,竟然還有近千名穿著各異、但個個精氣內斂、步履沉穩的漢子!這些人雖未著統一號衣,卻自帶一股剽悍之氣,顯然都是經曆過戰陣的好手!
“韓將軍!你這是…”淩嶽又驚又喜。
韓震快步上前,抱拳行禮,臉上帶著風塵仆仆卻興奮的神色:“淩將軍!王大人得知韃子‘新聖石’將至,心知巴州決戰在即,特命末將率領本部五百水師精銳,並聯絡了川鄂邊境一批與韃子有血海深仇、且信得過的地方義軍豪傑,共計一千二百人,星夜馳援!船上還有王大人再次籌措的一批箭矢五萬支、糧草兩千石、以及…一批珍貴的‘破甲錐’!”
地方義軍!破甲錐!
淩嶽心中湧起一股熱流!這真是雪中送炭!王堅此舉,不僅是派來了生力軍,更是送來了對抗蒙古重甲騎兵的利器破甲錐是一種特製的、能穿透重甲的三棱箭鏃)!更重要的是,這批義軍的到來,代表了川鄂邊民間抗蒙力量的向背,其政治意義和士氣鼓舞作用,甚至超過其實際兵力!
“王大人高義!韓將軍辛苦!淩某代巴州軍民,拜謝了!”淩嶽深深一揖。
“淩將軍萬萬不可!”韓震連忙扶住他,“抗蒙保國,乃我等本分!巴州屹立,則川東安!我等願聽淩將軍調遣,共抗胡虜!”
當下,韓震帶來的生力軍被迅速安置進城,與巴州守軍彙合。這一千多生力軍的加入,尤其是那幾百水師精銳和剽悍的義軍,極大地增強了守軍的實力和信心。城頭之上,看到援軍抵達的守軍們,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歡呼,多日來的壓抑和恐懼仿佛被驅散了不少。
帥府內,淩嶽親自為韓震接風洗塵,並詳細詢問了外界情況。
韓震道:“呂文德接到朝廷嚴旨後,已徹底熄了西進之心,大軍後撤至秭歸一帶,看樣子是打算坐山觀虎鬥了。史嵩之被查辦的消息已傳開,荊州一帶人心大快。隻是…據王大人得到的密報,那些西方番人似乎並未隨呂文德撤退,反而…消失了。”
“消失了?”淩嶽眉頭一皺。聖殿騎士團的人絕不會輕易放棄,他們去了哪裡?是潛回了合丹大營?還是另有圖謀?
“此外,”韓震壓低聲音,“王大人讓末將轉告將軍,朝廷對川事的態度依舊曖昧,賈相爺雖處置了史嵩之,但對將軍您…仍存猜忌。此戰,巴州若勝,或可爭得喘息之機;若敗…萬事皆休。請將軍務必謹慎!”
淩嶽點點頭,賈似道的態度在他意料之中。現在,一切都係於即將到來的決戰。
送走韓震去休息後,淩嶽獨自一人來到內室,再次麵對淩一的殘骸。外麵援軍抵達的喜悅,並未衝淡他內心的沉重。合丹得到新聖石後,邪術的威力會達到何種程度?現有的防禦手段能否抵擋?淩一這最後的變數,又該如何運用?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淩一冰冷而布滿焦痕的裝甲。這一次,他不再試圖用精神力去溝通,而是集中意念,嘗試著去感知其內部那絲被玄誠子提及的、極其微弱的能量波動。
屏息凝神,將全部注意力集中。
起初,依舊是一片死寂。
但漸漸地,當他幾乎要放棄時,一種極其細微的、仿佛心跳般的、斷斷續續的脈衝感,從他指尖接觸的地方傳來!非常微弱,仿佛風中殘燭,卻真實存在!
而且,淩嶽敏銳地感覺到,這絲脈衝,似乎…與他自身的精神力,或者說與“山海界”存在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共鳴!
一個大膽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淩一上次能吞噬邪術能量,是因為玄誠子的道法清光與其能量核心產生了某種共振?還是因為…那邪術能量本身,與“山海界”或者說“墟”之力,存在某種同源或相克的關係?
如果…如果不是被動的防禦和吞噬,而是主動地…引導呢?
淩嶽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立刻找來玄誠子,將自己的感知和猜想說了出來。
玄誠子聽完,沉思良久,眼中也露出驚異之色:“淩居士此感,非同小可!若真能主動引導,或可化被動為主動!然,此舉風險極大!貴友狀態極不穩定,若引導不當,恐引發能量失控,後果不堪設想!且…如何引導?以何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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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陣法和我的精神力為引!”淩嶽目光灼灼,“道長可布設一強化版的聚靈或導能陣法,將戰場上的能量無論是邪術能量還是其他)彙聚起來。而我,嘗試以自身為橋梁,將彙聚的能量導向淩一,並試圖用與‘山海界’的那絲聯係進行微弱的調控!或許…能創造出一次性的、可控的…‘驚雷’!”
這個想法堪稱瘋狂!將淩一變成一個可控的能量炸彈?或者一個短暫的能量增幅器?
玄誠子被淩嶽的大膽震驚了,他仔細推演著各種可能,臉色變幻不定:“理論上…或有一線可能…但陣法需極其精妙,居士您的精神負荷將超乎想象,且貴友能否承受亦是未知…成功率,不足一成!”
“一成…也夠了!”淩嶽斬釘截鐵地道,“相比於坐以待斃,一成希望,值得用命去搏!請道長助我!”
看著淩嶽眼中不容置疑的決絕,玄誠子知道勸阻無用,長歎一聲:“罷了!貧道這把老骨頭,便陪居士再賭一次!我這就去準備陣法所需,但此法需在關鍵時刻,於特定方位施展,且需…合丹那邪術能量爆發之時,方能借力打力!”
“我明白!”淩嶽重重握拳。
一個極其冒險,甚至可以說是異想天開的終極反擊計劃,就在這深夜的暗室中,悄然醞釀。巴州的命運,將係於這孤注一擲的“驚雷”之上。
而此刻,遙遠的西方,一支風塵仆仆的駝隊,在蒙古騎兵的嚴密護衛下,已經踏入了合丹大營的控製範圍。隊伍中央,幾個被黑袍籠罩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護衛著一個用厚重黑布覆蓋的、散發著隱隱能量波動的箱子。
新聖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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