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夜鷹的覺醒【下】
名單最末尾的名字讓我渾身一震——“陳小雨”，那個在技術演示時舉著“星隕加油”牌子的小女孩。上周她媽媽還發私信感謝我們，說小雨在虛擬世界裡學會了走路，現在看來……
係統輕聲提示：“檢測到關鍵線索，建議立即啟動‘影子追蹤’任務。”虛擬麵板上，夜鷹的生命體征出現異常波動，他的心率突然飆升到180，呼吸頻率卻驟降到每分鐘八次。
夜鷹突然蹲在地上，機械臂死死抓住自己的頭發。他左眉骨的星形疤痕在應急燈下泛著詭異的光，那形狀我再熟悉不過——是星際集團的員工編號紋身，我在赫爾實驗室的舊檔案裡見過。
“我以前就是赫爾實驗室的測試員，代號‘夜鷹’。”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每個字都帶著血沫，“hy07是我的員工編號，那個星形疤痕是他們給‘優秀員工’的獎勵。”
沈青荷捂住嘴發出嗚咽，光影抱著畫板的手指關節泛白。我突然想起夜鷹總在午夜對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發呆，想起他從不喝赫爾實驗室生產的營養液，想起他機械臂裡藏著的那份玩家名單——原來那些被我們當作怪癖的習慣，全是他背負的枷鎖。
“我之所以離開星際集團，就是因為無法忍受他們對玩家的摧殘。”夜鷹突然掀起戰術背心，後背上有塊皮膚的顏色明顯不同，“這是被‘意識囚籠’的原型機灼傷的。他們逼我用自己的意識做測試，說這樣才能讓ai更‘人性化’。”
他的機械臂突然拆解成無數細小的零件，又重新組合成個微型投影儀。牆壁上投射出段模糊的視頻：赫爾實驗室的測試間裡，七個玩家躺在神經連接艙裡，他們的腦電波顯示器最終都變成了直線。林梟站在觀察窗前，對著鏡頭微笑：“清除這些‘冗餘數據’，才能讓虛擬世界更純淨。”
“那個小女孩，陳小雨。”夜鷹的聲音突然哽咽，“是我親手把她送進測試艙的。他們說隻是簡單的反應測試，我信了……”他的機械臂猛地砸向地麵，金屬關節崩飛的碎片擦過我的臉頰，“我每晚都能夢見她在虛擬世界裡喊我‘夜鷹哥哥’，可我連救她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係統提示：“檢測到夜鷹情緒劇烈波動，‘代碼鏡像’技能出現不穩定跡象。”但這次我沒有理會係統的警告，隻是慢慢走過去，拍了拍他顫抖的肩膀。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工具，而是我們的兄弟。”我的手掌能感受到他機械臂傳來的微弱電流，像顆跳動的心臟，“那些過去不是你的枷鎖，是我們複仇的地圖。”
夜鷹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光。他突然從懷裡掏出個用錫紙包著的東西，打開後是塊已經融化的巧克力——是上周沈青荷給他的，他一直沒舍得吃。
“對不起。”他把巧克力塞進嘴裡，任由甜膩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我不該瞞著你們，但我怕……怕你們知道我是星際的走狗，會把我趕走。”
鬼手突然把機械義眼摘下來扔給他：“這玩意兒是用星際的報廢零件改的，嚴格說起來，我們都是‘走狗’的後代。”他從服務器堆裡拖出個箱子，裡麵全是從赫爾實驗室拆來的設備，“但現在，這些都是我們的武器。”
沈青荷突然抱住夜鷹，她的白大褂上還沾著熱可可的汙漬：“我爸爸也在赫爾實驗室工作過，他失蹤前給我留了封信，說要揭露他們的陰謀。”她從脖子上扯下條項鏈，吊墜是塊小小的芯片，“這裡麵有他收集的證據，我一直不敢打開，怕看到不想看的真相。”
光影把畫板舉到夜鷹麵前，上麵畫著隻展翅的雄鷹，翅膀是用代碼組成的：“我弟弟小宇，他的意識也曾被困在虛擬世界。是你幫他搭建的臨時服務器，讓他能和我說話——你從來都不是壞人。”ax，團隊凝聚力+30。解鎖團隊技能‘代碼共鳴’，可將多人技能效果疊加。”虛擬麵板上，我們四人的頭像第一次形成了完美的菱形，像父親日誌裡畫的星隕標誌。
夜鷹突然站起來，機械臂在終端上飛快操作：“我知道‘意識囚籠’的弱點！它的核心算法有個後門，是我爸當年偷偷留的，用的是《星際爭霸》的作弊代碼——他說遊戲裡的漏洞，有時能成為現實的希望。”etheoney”，後麵跟著串複雜的加密字符。夜鷹解釋說這是他爸的惡趣味，用遊戲作弊碼當防禦鑰匙，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場。
“陳小雨的意識還在虛擬世界裡。”他調出玩家數據庫，小宇的名字旁邊多了個閃爍的紅點，“‘意識囚籠’隻是切斷了她與身體的連接，但意識本身並沒有消失——就像被誤刪的文件，還藏在係統的回收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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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技術區窗外泛起的魚肚白，天邊的啟明星剛好落在夜鷹後頸的疤痕上，像枚被喚醒的勳章。係統提示：“‘影子追蹤’任務啟動，首站目標赫爾實驗室的廢棄測試區。”
夜鷹的機械臂已經修複完畢，新換的液壓管上刻著行小字：“星隕永不獨行”。沈青荷把她爸爸的芯片插進終端，鬼手在服務器上調試著“代碼共鳴”的啟動程序，光影正在給我們畫新的作戰地圖。
“準備好了嗎？”我抓起電磁脈衝槍，槍身在晨光下泛著冷光。
夜鷹的機械臂突然彈出激光刀，刀刃的紅光在每個人臉上掃過：“等不及了。”他的嘴角勾起抹釋然的笑，左眉骨的星形疤痕第一次不再猙獰，“這次，我要親手救出那些被囚禁的靈魂。”
技術區的服務器突然集體發出嗡鳴，全球玩家的虛擬形象在全息投影裡組成巨大的翅膀，將我們四人護在中央。係統提示：“檢測到全球玩家自發組建‘解放者聯盟’，已鎖定赫爾實驗室的所有入口。”
我突然想起父親日誌裡的最後一句話：“真正的牢籠從來不是鋼鐵和代碼，是不敢麵對過去的怯懦。”現在，夜鷹打破了他的牢籠，我們每個人都在打破自己的牢籠。
這場戰爭，我們不僅要贏回虛擬世界的自由，更要贏回被恐懼偷走的勇氣。
赫爾實驗室的方向傳來第一聲晨鳴，像在為即將到來的救贖吹響號角。夜鷹的機械臂與我的拳頭重重相撞，金屬與骨骼的撞擊聲裡，我仿佛聽到無數被囚禁的靈魂在呐喊。
“出發。”
這次，我們不再是孤軍奮戰。
因為我們的身後，站著500萬玩家，站著所有相信光明終將驅散黑暗的人。
而那些藏在陰影裡的罪惡，終將在代碼與勇氣編織的陽光下，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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